当天傍晚。
夕阳的余晖尚未散尽,一支十余人的队伍,行色匆匆地赶到肃马城下。
为首的是个身穿刺史官服、体型肥胖如球的中年男人。
他骑在马上,肥硕的身躯随着马步颠簸,额头上满是油汗,一张胖脸因焦急而涨得通红。
正是奉了皇命,从沧州赶来主持和谈的刺史,钱文博。
一入城,他来不及喘口气,便直奔县衙而去。
……
县衙大厅。
钱文博见到汤仁牧和余宇澄,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,急道:
“余将军!汤将军!北莽的使者呢?快!快带我去见他!”
“钱大人,你来晚了一步。”余宇澄道。
“晚了一步?”
钱文博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北莽使者已经走了。”
“走了?怎么会走?今天正是第三日,我紧赶慢赶,可没有误时辰……何况他既来和谈,想必是有诚意的,定下时限,无非也就是打算使个下马威……”
钱文博话说到一半,见汤仁牧和余宇澄面色古怪,意识到什么,喝问道,
“到底怎么回事!”
“北莽人给的条件太离谱,我们把他赶出去了。”汤仁牧开口道。
“赶……赶出去了?!”
钱文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他一把抓住汤仁牧的袖子,声音尖锐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“赶走了?!你们怎么敢!你们怎么敢啊!”
他急得直跺脚,肥肉乱颤。
“你们知不知道,京城传来的急旨,是让本官稳住北莽人,徐徐图之。”
“可现在人被你们赶跑了!”
“这还怎么谈?啊?!”
钱文博唾沫横飞,他这次来,本就是硬着头皮接下的烫手山芋,现在倒好,连谈判桌都还没摸到,事情就搞砸了。
这时。
跟在钱文博身后的几名身穿飞鱼服、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,上前一步,无形的煞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。
领头是一名面容冷峻、眼神如鹰的青年,胸前的补子上,赫然绣着一头猛虎。
锦衣卫千户,沈忘。
“钱大人稍安勿躁。”
沈忘的声音如同淬了冰,“究竟是谁人,敢擅做主张,毁了陛下大计。还请将军们,给个说法。”
他语气平静,但那股子压力,却比钱文博的大喊大叫,要沉重得多。
余宇澄却是不惧,淡淡道:“此事,乃是九公主殿下亲自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