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院里。
李若薇和陈木对坐。
“稷下学宫是南虞的最高学府,学生要么是王公贵族,要么才气出众。”李若薇介绍道,“范夏士是这里的山长。”
山长,也就是校长的意思。
范夏士距离权力中心很近,再加上性情洒脱、为人仁善,朋友极多。
不过他淡泊名利,一心扑在围棋和教书上,极少参与朝廷里的事情。
算是中立派。
“范夏士的棋力比你高多少?”陈木问。
“他是当朝棋圣,棋力远胜于我。”
李若薇道想了想,笑笑,“但我觉得,他肯定下不过你。”
陈木的棋,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。
在李若薇眼里,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的棋路。
不仅她没见过,范夏士,整个南虞棋坛,估计都没见过。
想到老师一会的表情,李若薇就不禁想笑。
“来了。”
陈木抬头看向门外。
几秒钟后,脚步声响起,院门被推开,范夏士快步走进来。
“久等了久等了,刚刚有一盘棋,下到一半,实在是走不开。”
范夏士额头上有汗珠,显然是小跑过来,一进门就连连抱歉,丝毫没有天下文人之首的架子。
李若薇和陈木都站起来行礼。
“不必客气,快请坐。”
三人在桌边坐下。
范夏士的目光落在陈木身上:“这位就是……”
“陈木。”陈木抱拳道,“久闻山长大名,多谢出手相助。”
“果真是英雄少年,气质不俗。”
范夏士打量陈木,“道什么谢?你击退北莽,守住浑河,我要替南虞万万百姓,感谢你才对。”
“侥幸而已,山长谬赞。”陈木道。
“年纪轻轻立下如此功劳,还能不骄不躁,有大将风度!”
范夏士赞叹不已,又笑道,“难怪若薇会倾心于你。要知道当年她在京城,多少人为了她挤进这稷下学宫,她看都不看一眼的。”
“老师莫要取笑我。”
李若薇掩嘴轻笑。
寒暄了几句,范夏士摆开桌上的棋盘。
“若薇,陪我下一盘,我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进步。我们边下边聊。”
范夏士年纪已近七十,刚刚和崔景下了一盘长棋,现在其实有些疲惫。
但他习惯一边下棋一边交谈,这叫“以棋会友”。
况且在他的印象中,李若薇的棋力并不强,下起来不会像崔景那么累,反而比较放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