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夫人?后悔了?现在后悔有什么用!”
“你……你还敢跟我吵!”
“我当初真是瞎了眼!娶了你这个又贪又蠢的婆娘!”
夫妻俩就在路上,在所有囚犯和官兵面前,互相咒骂。
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。
押解的官兵们听着,脸上全是看戏的表情。
他们早就听说了这群人的身份。
出卖自家兄弟,差点害死皇帝的父母,简直活该!
“陛下没砍他们的头,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。”一个官兵对同伴说。
“就是,这种人,死不足惜。”
队伍里的年轻人,陈平香、陈平娇、陈平西,一开始还抱有希望。
他们觉得这只是吓唬他们。
到了地方,说不定就有新宅子住,有下人伺候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他们的希望,也一点点被磨没了。
每天的食物,是两个干硬的黑馍。
水,是一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浑水。
晚上睡觉,就是找个背风的土坡,直接躺在地上。
谁要是走慢了,或者抱怨一句。
官兵的鞭子,立刻就会抽过来。
他们终于知道了害怕。
也知道了后悔。
但他们后悔的,不是当初出卖了陈平川的父母。
而是后悔自己运气不好,事情败露了。
尤其是陈仲文。
这个计划的提出者。
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。
精神也开始不正常。
总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说胡话。
这天晚上,队伍在一个废弃的驿站过夜。
墙塌了一半,四处漏风。
陈仲文发了高烧。
他躺在冰凉的地上,身体烫得吓人。
“爹……娘……我错了……我不想读书了……读书有什么用……”
“平川……大伯错了……你放过大伯……我给你磕头了……”
他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。
旁边的陈家人,都离他远远的。
王氏看着他,对陈仲武说:“我看他是不行了。”
陈仲武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火堆。
刘氏坐得最远,看都不看自己的丈夫一眼,仿佛那是一个陌生人。
陈平娇和陈平香几个小辈挤在一起取暖,对陈仲文毫不关心。
没有人过去看他。
没有人给他一口水。
他们觉得,陈仲文现在是个累赘。
他要是死了,大家或许能走得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