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梁越除了搜刮钱财和玩弄权术之外,一无是处,指望他力挽狂澜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这个大业朝,要完了。
这个认知,让她出奇地冷静了下来。
她没有丝毫的悲伤,也没有为这个国家和百姓感到一丝的惋惜。
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跑!
必须在京城这座大厦彻底倾塌之前,带着她的财富和性命,逃出去!
她没有声张,甚至没有告诉梁越。
她知道,以梁越的狂妄自大,是绝不会相信京城会破的,告诉他,只会被他当成疯子,甚至为了“稳定人心”,将她软禁起来。
她开始秘密地行动。
她遣散了宫中大部分的宫女太监,只留下几个最心腹、最忠诚的亲信。
她不再佩戴那些奢华的珠宝首饰,而是将它们和最大额的银票、最贵重的地契,缝进了一件件不起眼的粗布棉衣里。
她让人准备了一辆最普通不过的青布马车,就是那种京城里随处可见的,商人用来拉货的马车。
一切,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。
在蛮族大军兵临城下的前三天,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梁太后脱下了她穿了一辈子的凤袍,换上了一身寻常富家老太太的衣服。
在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和侍卫的护送下,她坐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马车,混在出城采办的队伍里,趁着夜色,从一个防守松懈的偏门,悄悄溜出了京城。
当车轮碾过护城河的石桥,身后那座巍峨的京城,在风雨中逐渐模糊时,梁太后没有丝毫的留恋。
她撩开车帘,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囚禁了她一生,也给了她无上权力的牢笼,眼中只有冰冷的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