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蛮族横行,刁民啸聚,朝廷几乎都已放弃,任其自生自灭。
陈平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了那里,别说推行新政,能保住性命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!
为确保万无一失,梁太后决定再加一道保险。
“哀家会派个人去‘协助’他。”
她口中的“协助”二字,咬得极重,如同毒蛇的獠牙。
“就让梁坤去吧。”
梁坤!
听到这个名字,梁越愣了一下。
此人是梁家旁支里最阴狠的角色,以笑里藏刀闻名。
据说早年他与一户商家争夺盐引,对方处处占优,他却每日登门拜访,笑脸相迎,称兄道弟。
半月之后,那商家全家老小便因“私通外敌”的罪名被抄家下狱,而梁坤则微笑着接手了所有产业。
让他去“协助”陈平川,无异于在其身侧安插了一只危险的毒蝎!
梁越心里冷笑:“陈平川,此去顺城,你自求多福吧,嘿嘿!”
很快,景帝与大学士张廷玉被一同召至慈宁宫。
听闻母后竟如此“开明”,同意让陈平川去推行新政,景帝喜出望外,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激动的红晕。
他天真地以为,是自己的坚持和陈平川的才华,终于感化了铁石心肠的母后。
可当“顺城”二字从梁太后口中轻飘飘说出,又听到“梁坤”这个名字将作为副手同行时,张廷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“启禀太后!”张廷玉立刻出列,躬身力陈,“顺城地处边陲,环境恶劣,蛮族环伺,盗匪横行,历来是流放罪臣之地,实在不是推行新政的良选!况且,梁坤此人……在京中声名狼藉,品行不端,恐难堪此重任!”
梁太后端起桌上的参茶,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,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“哦?张大学士是信不过陈状元的本事,还是……”
她缓缓抬眼,目光如两道冰锥,直刺张廷玉。
“……信不过哀家?”
一句话,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,轰然压下,堵死了张廷玉所有未出口的谏言。
景帝本就懦弱,见母后凤目含威,已是动了真怒,哪里还敢多言,只能在一旁连连称是。
于是,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。
消息传出,陈平川的住处,气氛沉重。
“平川兄,万万不可!”林锦玉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,俊雅的面容上满是焦灼,“这分明是梁家阳谋毒计!顺城那种地方,就是个无底的泥潭,吞噬了多少朝廷命官!他们是想让你陷进去,活活耗死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