脏衣服随意地丢在沙发、椅子甚至地板上,揉成一团。
厨房的洗碗槽里,堆积如山的脏碗筷似乎已经放了很久,隐隐传来不太好的气味。
客厅的小桌子上,更是摆满了吃完没扔的泡面桶,有些里面甚至还有没倒掉的汤底。
这里与其说是一个“家”,不如说更像一个临时落脚点,一个缺乏打理、毫无生气的宿舍。
鸣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。
他费力地将那箱新泡面搬到厨房角落,那里已经堆了不少同样的箱子。
他看了看洗碗槽,小脸皱成一团,最终还是决定……明天再洗吧。
鸣人走到沙发边,将上面的几件脏衣服推到地上,给自己腾出一个小小的位置,然后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,猛地向后倒进沙发里。
身体陷入有些破旧的沙发垫中。
他仰着头,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蒙尘的灯,眼神空洞。
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、别人家的欢声笑语或锅碗瓢盆的碰撞声,隐隐约约,更反衬出屋内的冷清。
“……好安静啊……”鸣人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他把头埋进膝盖里,过了一会儿,又猛地抬起头,像是要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孤独感,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!
他跑到屋子中央,清了清嗓子,先是努力挺起胸膛,板起脸,用自以为很成熟的粗嗓音说道:“咳咳!鸣人!今天在学校有没有乖乖听伊鲁卡老师的话啊?不可以调皮捣蛋哦!要努力成为优秀的忍者!”
他扮演着想象中的“爸爸”的角色。
然后,他又飞快地跑到另一边,双手叉腰,声音故意拔高,模仿着记忆中偶尔听到的、那些温柔母亲说话的语气:“小鸣人~肚子饿不饿呀?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哦~今天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呀?”
他扮演着想象中的“妈妈”。
他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,自顾自地演着独角戏,一会儿是严厉的父亲,一会儿是温柔的母亲,一会儿又变回自己,回答着“父母”的问题。
“我今天表现可好了!”
“拉面!我要吃一乐拉面!”
“面麻和丁次、牙他们都是我朋友!”
但他的表演渐渐慢了下来,声音也越来越低,最终,他停了下来,茫然地站在屋子中央。
因为他突然发现,他甚至连自己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,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。
三代爷爷从来不肯告诉他,村子里的人也对此讳莫如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