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万多口人,光我们学校就有三百多个学生。别的村小孩来上学,总有几个欠揍的喜欢欺负外乡人,但我从来不干这事儿。
倒不是我多高尚,主要是……
第一,欺负人没意思,不如带着他们一起玩。
第二,我爹从小就教育我:“你欺负别人,别人爹妈找上门,老子还得赔钱!”
所以,每当看到村里人欺负外乡小孩的时候,我都会阻止他们。
他们一看是我,立马怂了,不是怕我打架,是怕我不带他们玩。
所以,他们听我的。
就这样,我的“小弟”越来越多,连隔壁村的都跑来认我当大哥。
我爹知道后,抽着烟笑骂:“四脚龙没当成,倒成了孩子王!”
16岁那年,我初中毕业,中考成绩一如既往地稳定——稳定地没考上高中。
我爹叼着烟,瞅了瞅成绩单,又瞅了瞅我,说道:“算了,你大姐在莞城,你跟她去打工吧。”
我们家四个孩子,我排老四,上面三个姐姐
大姐张珊,比我大五岁,在莞城玩具厂打工。
二姐张瑶,高三,成绩好得能把我衬成“家族之耻”。
三姐张雨,刚上高一,未来估计也是个大学生。
而我,张辰,光荣地成为了家里第一个“社会人”。
坐上大巴车那天,我爹扒着车窗,拉着我的手,难得严肃地说了一句:“给老子混出个人样来!”
我点点头,心里想着:“人样?那不就是两条腿走路吗?这还不简单?”
1998年,我跟着大姐踏上了莞城长安镇的土地。
嚯!大姐指着望不到头的厂房区:瞧见没?泰美玩具厂,四万多人!比咱们全镇人都多!
大姐在泰美玩具厂做质检员,跟另一个女同事俩人轮班,一个上夜班,一个上早班,她俩在附近合租了一间不到十五平米的屋子,厨房是走廊上搭的煤炉。
98年的莞城,工厂就像永远吃不饱的巨兽,每时每刻都在招工。
当晚大姐的同事上夜班,我就在出租屋睡下。
第二天一早,大姐拽着我直奔泰美厂招工处。我个子已经窜到一米七八,骨架宽,脸上还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,但往那一站,倒也不像未成年。
大姐堆着笑,跟招工的负责人递了根“红双喜”:“领导,这是我阿弟,已经十八了,身份证还在办,过几天就寄过来。”
那负责人叼着烟,上下扫了我两眼,吐了口烟圈:“行吧,反正都是拧螺丝,十八和十六没区别。”
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