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!”
朱小宝举起胳膊,挡住了锦衣卫劈下来的刀。
那个小旗官吓了一跳,赶紧躲开,自己则重重地摔倒在了青石板路上。
“别伤了殿下!”
蒋瓛厉声下令。
“给我杀!”
细碎的雪沫扑在唐赛儿的脸颊上,将连日的尘垢冲刷得些许透亮。
她眼角的泪线从未断过,能清晰感知身下的颠簸,眼皮却重若千钧,无论如何也挣不开。
她怎会不知晓方才经历了何等恶战,又怎会不明白背负自己的这个男人已疲惫到何种境地。
他身上还带着伤啊!
不是说好了为了家国大义、为了大明万千百姓要舍弃自己吗?
真是个傻子!
当朱小宝踏出诏狱的那一刻起,便始终沉默着。
他手中的象牙匕首化作开道利刃,前方的锦衣卫如潮水般涌来,却一次次被他挥刀逼退。
没人知道他究竟劈出了多少刀,直到精疲力竭时,他仍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,将蜂拥而至的锦衣卫逼退。
最后关头,他掏出焚天雷,借着爆炸掀起的混乱,背着唐赛儿消失在了风雪中。
自始至终,他未向蒋瓛求过一字,也未让任何人插手相助。
狂风卷着雪花,冰凉地拍打在两人脸上。
朱小宝实在撑不住了。
他远远望见前方他斩杀邹普胜的土地庙,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后,在茫茫雪地里轰然倒下。
“啊!!!”
唐赛儿在心底无声呐喊,泪水决堤般汹涌,颤动的睫毛终于掀开血红的眼睑。
她哭得撕心裂肺,却仍强忍着哽咽。
她是白莲教的圣女!
即便是痛彻心扉,也要维持好那份端庄!
雪势渐猛,白茫茫一片寂静,不见人影也望不到屋舍。
雪花打在脸上,她望着身上披着的大氅,又看看倒在雪地中的朱小宝,热泪再次盈眶。
她咬牙撑起身子,奋力想托起朱小宝,可昏迷之人的重量远超清醒,一次次尝试让她急得嗓子发哑。
她茫然环顾四周,边往前走边沿途做标记,又折返抱来一捆捆树枝。
寒风中,她撕扯着裙摆上的衣衫,每一道裂口都让寒意更甚,可滚烫的心却无惧这漫天风雪。
不知耗费多少时辰,一辆简易木车终于做成。
她将披风铺在上面,用尽全身力气把朱小宝抬上车。
身上只剩下单薄囚衣的她,冻得浑身发抖,却仍在风雪中一步一拖地前行。
直到望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