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宇涵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!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,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比方才任何一刻都要苍白骇人。那份强撑的镇定终于彻底粉碎,只剩下全然的惊惧和慌乱。
陛下……在这个时候召左航和许诺入宫?赏画?只是一个借口!陛下是要动手了?还是……试探?诺儿……
严浩翔将他所有的失态尽收眼底,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、了然的弧度。他微微倾身,靠近余宇涵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一字一句,缓慢而清晰:
严浩翔“余大公子,你说……”
严浩翔“陛下赏画的时候,若是‘不小心’让左夫人沾了点不该沾的东西……”
严浩翔“你这‘碧落’的解药,还来得及送进去吗?”
余宇涵如遭雷击,猛地后退一步,难以置信地瞪着严浩翔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严浩翔直起身,不再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、仿佛被遗忘的余媛。
他看着她苍白的脸,看着她袖中微微颤抖的手,看着她发间那支毫不起眼的乌木簪。
忽然,他朝她伸出手,不是邀请,更像是一种强硬的指令。
严浩翔“余媛,”
他叫她的名字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打破了所有虚伪的客套和试探。
严浩翔“过来。”
严浩翔“带你去看点……有意思的东西。”
严浩翔那只手悬在半空,指节分明,带着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薄茧和细微伤疤,不容拒绝。
余媛看着那只手,又看向兄长余宇涵——他脸色死白,瞳孔涣散,像是被抽走了魂灵,严浩翔那句“碧落的解药还来得及送进去吗”如同最毒的咒,将他彻底钉死在恐惧的刑架上。
兄长在害怕。怕陛下真对许诺用那毒,怕他珍藏的解药赶不及,怕他隐忍克制的痴念最终换来的是冰冷却尸。这恐惧如此真实,撕碎了他所有温润的伪装,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的软肋。
余媛心底那片冰原悄然裂开一丝缝隙,渗出一点近乎残忍的了然。原来,他也有拼了命也想护住的人。
那她自己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