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建业皱了皱眉,觉得这个“穷教授”碍眼得很,想开口训斥女儿不懂事,但看到朱志鑫那副沉静淡然、仿佛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、只专注于眼前饭菜的模样(朱志鑫正低头认真地剔着鱼刺),又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对着一个“书呆子”发作,显得他掉价。
王美娟被宋序安那平静却强硬的态度噎住,又被朱志鑫那恰到好处的“背景板式”打岔,一肚子准备好的刻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,脸色涨得通红。
“你……!”
她指着宋序安,想说什么,却被宋建业在桌下踢了一脚。
“吃饭吃饭!”
宋建业不耐烦地挥挥手,狠狠瞪了宋序安一眼,又嫌弃地瞥了朱志鑫一眼。
“大过年的,别扫兴!”
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掩饰自己的不爽。
餐桌上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。宋序安的父母像被拔了气门芯的皮球,那股颐指气使、肆意羞辱的气焰,因为朱志鑫这个“低存在感”却“客观存在”的变量在场,以及宋序安那前所未有的、平静而坚决的抵抗姿态,被硬生生地压制住了。
宋序安安静地吃着饭,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朱志鑫。他安静地吃着东西,动作斯文,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来蹭饭的普通教授,对餐桌下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。但宋序安知道,他什么都知道。他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支撑。
没有预想中的狂风暴雨,没有眼泪和屈辱的争辩。她只是平静地打断,然后拉来了一个“背景板”。天道要求她“回家受辱”的大事件,就这样被她用一种近乎耍赖的方式,轻描淡写地……糊弄过去了。
没有完全改变事件(她确实回了家),但彻底改变了事件的性质和结果!
这个认知让宋序安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,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掌控感油然而生。她赌赢了!朱志鑫,这个被她救下的“路人甲”,这个拥有“低权限”的男人,就是她对抗天道规则的关键漏洞!
晚饭在压抑的沉默中草草结束。宋序安没有多做停留,以送朱老师回学校附近住处为由,拉着朱志鑫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“家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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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别墅,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清新。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宋序安“谢谢。”
宋序安的声音在寂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