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喜欢她。
这份喜欢,在意识到她心中只有左航,且那份感情如此纯粹、如此坚不可摧时,变得更加清晰,也更加……绝望。
他清楚地看到了左航对她的占有欲和保护欲,那如同护食猛兽般的眼神,足以让任何觊觎者退避三舍。他也看到了许诺对左航的全然信任与依赖,那是一种生死相托的交付。自己这个“温润合伙人”,在她心里,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有用的朋友。
余宇涵自嘲地勾了勾唇角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的温柔。
余宇涵“明月清风……终究是明月清风。”
他低声自语,像是在说服自己。他终究只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,是这盘棋局里一缕不合时宜的微风,又如何能奢望留住那轮注定照耀他人的明月?
他缓缓放下车帘,隔绝了那刺眼的温馨剪影。
余宇涵“走吧。”
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朗平静,吩咐车夫。
马车悄无声息地驶离阴影,融入长安城深沉的夜色。
他不会逼迫她,更不会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去离间。
这份注定无望的喜欢,就让它深埋心底,化作守护她那份明媚笑容的、无声的力量。
至少,在皇帝给他的任务时限内,他还能以“合伙人”的身份,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,为她想做的那份善业,尽一份力。
这便够了。
余宇涵靠在车厢壁上,闭上眼。脑海中浮现的,是她今日在工坊里,踮着脚试图去够高处一块木料时,阳光落在她鼻尖细密汗珠上的模样。
干净,美好,遥不可及。
慈安堂的善名与左航的铁腕护妻,如同无形的屏障,暂时阻隔了明面上的风雨。然而,长安城暗处的涟漪从未停歇。清河郡主李婉,这位曾被鲁王提议赐婚给左航的宗室贵女,虽因左航的激烈反抗而作罢,但那份被当众拒绝的难堪与对许诺这个“寒门孤女”竟能独占宰相全部宠爱的嫉恨,如同毒藤般在她心中滋长。
恰逢长公主寿辰,广邀宗室重臣及命妇于府中饮宴。华灯璀璨,衣香鬓影。许诺随左航赴宴,身着一袭左航新赠的、用南诏进贡的霞影纱裁制的流云裙,行走间光影流转,华美非常,衬得她容色越发娇艳。左航虽依旧一身深紫常服,但眉宇间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冽,目光不时落在身侧的许诺身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