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航“回府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……不容置疑的意味。不再是命令,更像是一种宣告。
回程的马车里,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微妙与凝滞。许诺缩在车厢一角,抱着膝盖,将发烫的脸颊埋在臂弯里,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、却写满羞赧与迷茫的眼睛,偷偷觑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左航。他依旧坐得笔直,但紧蹙的眉头和略显急促的呼吸,泄露了他身体的不适。刚才那个吻的余温仿佛还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,每一次颠簸都让许诺的心跳漏掉一拍。
左航闭着眼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的锦垫。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和她身上特有的微甜气息,如同细小的藤蔓,缠绕着他冰封的心防。然而,身体的剧痛和敏锐的警惕并未因此消失。王芷兰这颗钉子,还钉在他的后院。方才灯市的混乱,是意外?还是人为的试探?他不能有丝毫松懈。
回到相府,已是深夜。府内灯火通明,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压抑。张谦脸色凝重地迎上来,低声道。
张谦“相爷,您刚离府不久,王姨娘身边的侍女来报,说姨娘身子不适,请了府里的王大夫瞧过,开了安神的方子。”
左航脚步未停,只冷冷“嗯”了一声,眼神锐利如刀。
左航“药渣查了?”
张谦“已派人暗中盯着,药渣也收了一份。”
张谦立刻回禀。
左航“嗯。”
左航不再多言,径直走向内院。许诺跟在他身后,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,方才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担忧取代。
接下来的几日,相府表面风平浪静,暗地里却暗流汹涌。左航胸口的伤似乎因那夜的剧烈动作和情绪波动而加重,太医署的御医每日请脉,汤药不断。他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或卧房静养,处理公务也只在榻上进行,脸色始终带着病态的苍白。
许诺心中担忧,却又因那夜的吻而有些不知所措。她每日都会亲手熬了清淡的粥或汤送去,有时是厨房做的,有时是她笨手笨脚尝试的成果。左航并不拒绝,只是在她放下食盒时,目光会沉沉地落在她脸上,看得许诺心跳加速,落荒而逃。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纱,那夜的亲密捅破了窗户纸,却又因现实的复杂而陷入一种微妙的胶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