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航的瞳孔骤然收缩!一股冰冷的戾气瞬间从心底窜起,席卷全身!胸口的闷痛骤然加剧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!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剧痛,眼神锐利如刀锋般射向周勉。后者被他目光所慑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但脸上那份“忠直敢言”的激动却丝毫未减。
好快的刀!好毒的眼线!他昨日才送走陈伯,今日早朝便被当众弹劾!这背后之人,手段阴狠,时机拿捏得更是精准!许诺的身份,是他最大的软肋,也是敌人最容易攻讦的靶子!
左航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头的腥甜,正要开口反击——
“陛下!陛下!求您让奴婢进去!奴婢有急事禀报相爷!”
一个带着哭腔、惊慌失措的女声,竟突兀地从紧闭的殿门外传来!声音尖利,穿透了殿内死寂的空气!
满朝哗然!何人如此大胆,竟敢擅闯紫宸殿?!
守卫殿门的金吾卫显然也措手不及,一阵骚动。
李治眉头紧锁,沉声道。
“何人在外喧哗?带进来!”
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条缝。一个穿着宰相府二等侍女服饰、梳着双丫髻的少女,被两名金吾卫押着,踉踉跄跄地扑倒在金砖地上。她头发散乱,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,正是伺候许诺的侍女小桃!
左航看到小桃的瞬间,心头猛地一沉!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!许诺出事了?!
小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趴在地上,头也不敢抬,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喊道。
“陛……陛下恕罪!奴婢……奴婢该死!是夫人……夫人她……她让奴婢来的!夫人说……说相爷旧伤……旧伤的药……药……夫人熬好了……让奴婢……务必……务必送到……”
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帕小心包裹的、巴掌大的白瓷小药瓶,高高举过头顶。那锦帕上,还绣着一簇歪歪扭扭、不甚精致的翠竹——正是许诺的手笔!
整个紫宸殿,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了。宰相夫人?送药?旧伤?在如此剑拔弩张、御史当庭弹劾的紧要关头?
左航的目光死死盯住小桃手中那个小小的药瓶,再看向她吓得几乎昏厥的模样。许诺……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!她竟然敢!她竟然用这种方式,让一个侍女闯宫送药?!她知不知道这是杀头的罪过?!她知不知道这会让本就扑朔迷离的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