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”愈后的自由,似乎也只是从一间牢笼换到了另一间更大、更华丽的牢笼。左航那句“护你周全”,此刻想来,更像是一道温柔的枷锁。
行至一处偏僻的回廊,廊下挂着一排鸟笼,养着几只羽毛艳丽的雀鸟,正啁啾鸣叫,为这沉寂的府邸添了几分生气。许诺停下脚步,好奇地凑近。其中一只通体翠绿、头顶一撮金毛的小鸟格外活泼,隔着笼子歪头看她,黑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许诺“小家伙,你也被关着呀?”
许诺伸出手指,隔着笼子轻轻逗弄。那小鸟竟不怕人,扑棱着翅膀凑过来,用嫩黄的喙啄了啄她的指尖,痒痒的。
“夫人喜欢这绿腰?” 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
许诺吓了一跳,猛地回头。只见一个穿着朴素青衫、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廊下,正含笑看着她。他面容清癯,眼神温和,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匙和一个盛着粟米的小碟。
许诺“您是……?”
许诺有些警惕。府里的人她都见过,这位却很面生。
老者微微躬身,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。
“老奴姓陈,是府里专司照料这些鸟雀花木的。相爷喜静,却也爱听些活物声音,故命老奴养着它们解闷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熟练地用银匙舀了些粟米,轻轻放进那只绿腰鸟的食槽里。
许诺“原来他喜欢鸟?”
许诺有些意外,实在无法将那个冷面冰山和逗鸟解闷联系起来。
陈伯笑了笑,动作轻柔地添着食水。
“相爷……是个念旧的人。这绿腰,还是当年杜……咳,还是相爷早年从一位故人处得来的,一直养着。”
许诺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含糊的“杜”字。杜?杜如晦?左航顶替的那个身份的原主?她心头一动,装作不经意地问。
许诺“故人?是……杜家旧人吗?”
陈伯添食的手微微一顿,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和复杂。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温和地说。
“夫人,日头大了,廊下阴凉,当心受寒。老奴还要去照料园子里的几株新移的牡丹,先行告退了。”
说完,他再次微微躬身,便提着食盒,步履从容地离开了。
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