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史那咄苾“你那宝贝千金，你那‘暴毙’的掌上明珠，此刻正好好地待在你长安城外南郊的‘听雪别院’里，兴致勃勃地……赏梅呢！那红斗篷，那笑声，啧啧，隔着院墙都听得见！暴毙？哈哈哈哈！司徒大人，你这‘暴毙’的闺女，莫非是那雪地里的精怪不成？！”
轰隆——！
如同九天惊雷在头顶炸开！王嗣源猛地抬起头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，彻底变成了一片死灰！他的眼睛瞪得滚圆，眼珠暴突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，死死地瞪着阿史那咄苾，嘴唇剧烈地哆嗦着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！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，软软地向后瘫倒，被身后眼疾手快的官员勉强扶住，才没有彻底栽倒。完了！全完了！这蛮子怎么会知道？！别院的位置是绝密！
整个朝堂彻底炸开了锅！低沉的惊呼声、倒吸冷气声、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潮水，瞬间淹没了大殿！所有的目光，震惊、鄙夷、幸灾乐祸、难以置信……如同无数把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王嗣源那张死灰般的脸上！
就在这混乱与惊骇达到顶点的瞬间！
左航“陛下！”
一声清越、沉痛却又带着斩钉截铁力量的断喝，如同定海神针，猛地压下所有嘈杂！
左航，这位刚刚还沉浸在“丧妻”之痛中的宰相，猛地挺直了脊背！他脸上那沉痛哀戚的神色在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深深侮辱后的激愤、一种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！深紫色的袍袖随着他决然的动作猛地一甩，发出裂帛般的声响！
他不再看瘫软如泥的王嗣源，而是面向龙椅上的皇帝，猛地一掀前襟袍摆，双膝重重跪倒在坚硬冰冷的金砖地上！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！
他抬起头，目光灼灼，如同燃烧着两团压抑了太久的幽暗火焰，声音悲愤而铿锵，响彻整个两仪殿：
左航“臣——杜如晦！泣血叩请陛下圣裁！”
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落。
左航“王子之言，骇人听闻！若为真，则王司徒欺君罔上，其心可诛！若为假，则王子构陷重臣，辱我大唐国体！此事关乎朝廷清誉，关乎重臣名节，更关乎陛下天威！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胸膛剧烈起伏，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悲愤，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