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低语了一句,声音里的沙哑和那份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卑微恳求,让张露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捏,痛得她几乎蜷缩起来。
他滚烫的额头,带着汗湿的触感,沉沉地抵在了她冰凉的后颈上。那沉重的、依赖般的姿态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张露霓浑身僵硬,动弹不得。所有的挣扎和推拒都凝固在了指尖。
露台上死一般的寂静被放大。远处花园里模糊的喧闹声、香颂音乐声,都成了遥远而虚幻的背景。只有两人紧贴的身体传递着彼此失控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,只有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,如同濒死的风箱,一下下拂过她颈后的肌肤。
时间在粘稠的窒息感中缓慢流淌。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。
抵在她颈后的额头微微动了动。张泽禹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一次,不再是低语,而是带着一种被酒精和痛苦浸泡过的、破碎的沙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:
张泽禹“姐姐……”
他叫出这个称呼,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依恋,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和某种尖锐的质问
张泽禹“你教过我的……”
他的手臂在她腰间又收紧了一分,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张泽禹“很小的时候,在孤儿院……你就教过我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积攒力气,也像是在回忆那遥远而清晰的画面
张泽禹“你说……喜欢的东西,就要自己抓住……不管用什么方法,都要抓在自己手里……”
张露霓的身体在他怀中猛地一颤!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、属于孤儿院灰暗角落的记忆碎片,骤然被他的话语狠狠掀开!那个缩在角落里、死死抱着破旧铁皮火车不肯松手、眼神凶狠倔强的小男孩……是她,蹲在他面前,握住他冰冷的小手,告诉他这个残酷又真实的生存法则。
张泽禹“因为……”
张泽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般的嘶哑和绝望,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血的冰凌,狠狠扎进张露霓的耳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