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就叛离云梦江氏的人,禁制结界还有脸用九瓣莲的纹饰,那如今你算什么?是莲花坞的大弟子,还是开山立派的夷陵老祖啊?”
江澄喉头一哽,却仍强作怒色:“为了外人,还是温家的人,毫不犹豫说叛逃就叛逃,那你把我当什么?!把我们家当什么?!”
魏无羡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对江澄说,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临了临了竟然只有一句“对不起”能说出口了。
曾经他们每天都有很多的话可以说,说守莲塘的老头到底有多大岁数,说在哪里躲闲不会被虞夫人发现,说今天师姐又会做什么好吃的,说江叔叔明天会不会检查他们的课业……
魏无羡曾经以为他们永远都会有这么多的话好说,可十几年的披肝沥胆,十几年的同生共死,到了今天竟然真的只剩无言。
他忽然笑了,笑的恣意,笑得张扬,与曾经一般无二,和着从未变过的语调,叫了一声:“江澄!”
江澄怔了一下,回头去看魏无羡。
莲塘清新的夏风越过近十载的光阴,拂过江澄的脸,恍惚间好像一切从未发生,回到了最初的莲花坞。
你要对我说什么?
江澄,一个噩梦罢了,瞧你吓得那样,哈哈哈,你还真是个师妹妹啊!虞夫人在催吃饭了,咱们快些过去。
那我又该说什么?
好啊你个魏无羡,居然这会儿才叫我,要是迟了阿娘怪罪下来,你就等着死吧!
他突然很想哭,想像莲花坞覆灭的那天一样,和魏无羡哭作一团,涕泗横流,把所有的悲伤,所有的痛处都伴随着眼泪一股脑倾泄出去。
可他没有。
就像魏无羡也没有一样。
无论是江澄还是魏无羡,都早已失去了哭泣的权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