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灰的指尖猛地攥紧，星图上的星轨瞬间乱了半分。他抬眼看向艾珍，墨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，语气却沉了些：“情公主还是这么擅长编造无聊的谎言。”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刚才情语蝶落在艾珍掌心时，他确实差点因为她踮脚时晃悠的马尾，勾起嘴角。这种“失控”的感觉让他烦躁，却又莫名地……不讨厌。
艾珍却像没听出他的冷淡，蹦蹦跳跳地跑到星象台顶端，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，把剩下的半颗草莓糖递到他面前：“给你吃呀，吃了就不会憋着啦。你看你，总是冷冰冰的，像暗宇城的石头，会生锈的。”
她的指尖带着情语糖的甜香，几乎要碰到他的手。黎灰下意识地想躲开，却在看到她眼里纯粹的期待时，动作顿住了。
他想起上次在灵犀阁，众仙子为“人类是否该存续”争论不休，艾珍却抱着她的情绪糖罐，跑到角落里给哭泣的小野猫喂糖。那时他觉得她愚蠢，现在却忽然明白，她的“天真”不是傻，是选择用温柔对待每一种情绪，包括他的“冷漠”。
“我不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。”黎灰别过头，视线重新落回星图，却没再赶她走。
艾珍也不生气，自己把糖扔进嘴里，含混不清地说：“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！昨天我的情语蝶听到水王子和王默说……”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仙境的琐事，从灵公主新种的花，到庞尊又和毒夕绯吵了架，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。
黎灰没应声，却听得很认真。星图上的星轨在他指尖缓缓归位，原本冰冷的星尘似乎也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。他发现，听艾珍说话时，暗宇城的“无聊”好像被冲淡了些，连星轨的无序都变得不那么刺眼了。
“御王，你为什么总一个人待在这里呀？”艾珍忽然停下，歪着头看他，“这里的星星虽然多，但是好冷哦，不像情语塔，有暖暖的情绪糖。”
黎灰的动作僵了一下。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按照“剧情”，他就该是孤独的观测者，可“觉醒”后，当暗宇城的寂静漫过脚踝时，他偶尔也会觉得……确实有点冷。
“与你无关。”他的回答依旧生硬，却没了之前的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