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栩宁举着铲子从厨房冲出来时,梓渝正站在客厅中央,双手颤抖地举着一件白衬衫,那表情活像捧着一件刚出土的千年文物——如果那文物上没有沾满番茄酱的话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?着火了吗?”田栩宁的铲子上还粘着半片菜叶,围裙歪歪斜斜地系在腰间,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。
梓渝深吸一口气,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田、栩、宁。”
这三个字一出,田栩宁顿时打了个寒颤。通常梓渝连名带姓叫他时,总没好事。
“你、又、把、白、衬、衫、穿、去、吃、汉、堡了!”梓渝一字一顿,每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爆破出来的。
田栩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T恤,又看了看梓渝手中那件惨不忍睹的白衬衫,恍然大悟:“哦!你说那件啊!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了...”
“这不是重点!”梓渝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重点是你明知道白色最难洗!上次是火锅,上上次是麻辣烫,这次是双层芝士汉堡加额外番茄酱!你是对白色有什么深仇大恨吗?”
田栩宁讪笑着把铲子放到一旁,“那不是你买给我的嘛,你说我穿白色好看...”
“我是说过!但我没说过你穿着它去冲锋陷阵食物战场啊!”梓渝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,“你知道这些污渍要多难洗吗?我得先预处理,浸泡,手搓,再用特殊洗涤剂,最后还要看天气好不好能不能晒得白白的!”
田栩宁蹭过去,试图用拥抱化解危机,却被梓渝一把推开。
“别用你油腻腻的手碰我!”
“我错了嘛,宝宝”田栩宁眨巴着眼睛,使出惯用的撒娇伎俩,“下次一定注意。”
“下次?没有下次了!”梓渝指着阳台的方向,“从今天起,只准穿深色衣服!黑色!深蓝!黄色!就是不准再穿白色!”
田栩宁哀嚎一声:“那不是跟天天参加葬礼一样...”
“那也比天天给你洗‘战袍’强!”梓渝拎起衬衫领口,那上面一道橙红色的污渍格外显眼,“你看看!这得用多少漂白剂才能救回来!”
一场关于白衬衫的拉锯战再次上演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田栩宁有个特殊技能:无论吃什么,总能精准地把食物溅到身上最显眼的位置。而梓渝则拥有相反的特长:洗衣去污小能手,家里收藏的去污产品比调味料还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