腻了。
“怎么不吃了?”
朱由校见她停筷,不由问道。
张嫣柔声道:“臣妾已吃了不少,再吃便胀得难受了,陛下慢用便是。”
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,将张嫣的碗筷收妥,又递上一杯温好的茶水,帮她顺气。
朱由校慢慢吃着,玉筷偶尔夹起一块烧猪肉,目光落在张嫣身上,忽然想起前几日让内务府给国丈张维营送的赏赐,便随口问道:
“朕前几日赏给国丈的那些东西,他们收到了没有?”
张嫣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轻声应道:
“收到了,父亲还让家仆捎信来谢恩。
只是陛下,您给的赏赐实在太贵重了。
五千两白银,还有二十匹云锦,他们带回去也麻烦得很。”
自她去年封后,朱由校便时常赏赐张家,或是金银,或是珍宝,次数多了,她反倒有些不安。
朱由校挑了挑眉,放下玉筷,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,语气带着几分调侃:
“别的妃嫔家眷,巴不得朕多赏些,怎么到了你这儿,倒嫌赏赐重了?”
“臣妾自然开心陛下记挂娘家,只是……”
张嫣垂眸,语气沉了几分。
“如今国家尚在艰难之时,辽东要防建奴,南海要备荷兰,地方上还有灾情,臣妾身为皇后,娘家岂能只顾着受赏?
外戚若太过张扬,恐招非议,反而给陛下添麻烦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:
“况且父亲和母亲说,待过些日子,便要回开封府祥符县老家去。
他们在京中住不惯,总念着老家的宅子。带着这么多御赐之物上路,臣妾实在担心。”
张嫣父母去年就回去祥符县老家过了,只是去年过年又回来了。
现在差不多也是要回去的时候了。
至于张嫣父母为何不留在京城,除了住不惯之外,还是害怕被人利用。
说到这儿,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忧虑。
“臣妾前几日听宫女说,河南、山东一带不太平,好些百姓因去年旱灾没了收成,都上山做了匪,连商队都敢劫。
这么多贵重东西,若是路上出了差错,反倒不好。”
朱由校闻言,眉头微微一皱。
他倒真忘了地方匪患这茬。
去年秋冬,河南、山东大旱,颗粒无收,流民激增,不少人落草为寇,劫掠往来行人,地方官府剿了几次都没彻底肃清。
张家带着重赏上路,确实危险。
朱由校无意识摩挲着膳桌边缘的雕花,望着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