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迢迢赶来平壤,单是这份毅力,便远超朝鲜朝堂上那些只会空谈的官员。
他抬手示意:“郑领相不必多礼,坐吧。”
待郑仁弘在侧席坐下,毛文龙这才缓缓开口问道:
“领相此来,是为李倧之事?”
郑仁弘闻言,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,他坐直身子,目光直视毛文龙,语气恳切,却也带着质问:
“将军明鉴!
朝鲜自洪武年间起,便是大明的藩属,世代尊大明为宗主国,从未有过半分二心。
如今我国王陛下李珲尚在,将军却扶持李倧这等‘内贼’兴兵作乱,岂不是违背了宗主国‘抚绥藩属’的本意?”
他刻意加重“内贼”二字,试图以“君臣名分”“宗藩礼仪”说服毛文龙。
在儒者的认知里,名分大于一切,李倧起兵反君,本就是不义之举,大明若扶持他,便是失了“宗主”的公允。
毛文龙却像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,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,很是平静的说道:
“郑领相这话,可就错了。”
他放下茶盏,声音陡然转厉。
“本帅自率军入朝鲜,从未‘扶持’过任何人,不过是应朝鲜之请,帮你们清除朴熙这等劫掠百姓的反民罢了。
李倧要平乱,本帅乐见其成;若是他敢犯上作乱,本帅第一个饶不了他。”
这番话,既不承认扶持李倧,又暗指李倧的行动需看大明脸色,堵得郑仁弘一时语塞。
郑仁弘心中清楚,跟毛文龙这种武将讲“儒理名分”是行不通的,对方只认利益与实力。
既然硬的不行,便只能来软的。
用实实在在的好处,让毛文龙放弃对李倧的支持。
郑仁弘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不适,开门见山说道:
“将军若肯停止对李倧的支持,让他罢兵归降,我朝鲜国王愿意承诺。
李倧此前答应将军的所有条件,朝鲜王室一概认下!
无论是战船归大明节制,还是港口交由大明驻军,或是每年上缴战马,我朝鲜国王都愿照办!”
郑仁弘觉得,李倧许诺的条件已是极限,只要自家王上愿意全盘接受,毛文龙没有理由不选择“朝鲜正统”。
可毛文龙听完,却缓缓摇了摇头。
心中同时暗骂李倧无能。
娘希匹的!
连谈判的核心条件都守不住,被李珲轻易探知,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。
不过,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,话语重新变得冷静下来。
“郑领相,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