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定神,缓缓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疲惫。
“只是预备银本就不多,若再调拨,恐日后应对突发状况时会捉襟见肘。”
朱由校点点头。
“朕知道预备银紧张,所以江南的税改必须加快推进。叶向高昨日递了奏报,说苏州、松江一带的士绅仍在抵制,你牵头阁臣议议,看看能不能出台些更具体的办法,既要收税,也不能逼反百姓。”
朱由校顺便提点了方从哲一句。
人家叶向高提前上班了,让你晚一天上班,你倒是有怨气了?
小心被叶向高卷得连首辅都没得干了。
“是,老臣遵旨。”
方从哲躬身应下,心中却又多了几分无奈。
遇到朱由校这样的勤政君主,到底是幸还是不幸?
幸的是大明或许有中兴之望,不幸的是他这把老骨头,怕是要被陛下“折腾”得不得安宁了。
他昨日在家中,儿子还劝他:“父亲,您年岁已高,不如向陛下请辞,在家安享晚年。”
可他转念一想,如今正是大明用人之际,他若辞官,谁来帮陛下稳定内阁?
只能咬着牙撑下去。
方从哲表示:我还想继续进步。
提点了方从哲之后,朱由校似不经意间问道:
“对了,那些西夷,葡萄牙、西班牙、荷兰之流,近来频频通过使臣递话,想与我大明正式通商,元辅的看法如何?”
方从哲闻言,随即抬起头,眼神中带着几分谨慎,缓缓开口:
“陛下,老臣以为,西夷乃化外蛮夷,不通礼仪,不晓纲常,岂能与我大明平等通商?”
说罢,他悄悄抬眼观察朱由校的神色。
见帝王脸上无怒色,只是静静听着,才稍稍放下心,继续说道:
“我大明自太祖皇帝起,便是天朝上国,四方藩国皆以朝贡为名,方能与我朝贸易。
若与西夷通商,不设朝贡之礼,恐被天下视作‘以夷变夏’,坏了我大明的体统,动摇民心根基啊。”
他语气愈发恳切:
“更何况,这些西夷向来贪婪。他们若无朝贡资格,又拒绝称臣,不愿纳入我大明的朝贡体系,凭什么与我们做生意?
老臣听闻,那葡萄牙人早已占据了澳门,名为‘借居’,实则与割据无异。
若再许他们正式通商,他日必生觊觎之心,难保不会像倭寇那般,觊觎我沿海领土!”
提及倭寇,方从哲的声音沉了几分:
“再者,一旦放开沿海通商,商贾往来繁盛,难免鱼龙混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