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冬的辽东,寒风如刀。
赫图阿拉城外。
战云早已凝聚。
熊廷弼亲率的明军主力如一道钢铁洪流,从抚顺方向疾驰而来,旌旗遮天蔽日,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,连数里外的赫图阿拉城都能清晰听见。
此刻。
城外的雪原上,刘兴祚的骑兵列阵于东,陈策的步兵布防于南,李秉诚的冰堡守军迂回至西,辽阳明军朱万良部扼守于北。
四路大军如铁桶般将赫图阿拉团团围住,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逃出。
城墙上的建奴守军探出头,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明军,脸色惨白如纸,握着刀的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。
而全军统帅,辽东经略使熊廷弼勒马立于中军高坡,目光扫过坚固的赫图阿拉城墙,眉头微蹙。
哪怕是已经听说了这赫图阿拉不好攻取,然而到了地方之后,他才真正的感受此地的难攻。
赫图阿拉。
满语是横岗上的城池。
也就是他是建在山坡之上了。
攻城一方,由下至上仰攻,难度提升了不少。
但他面色不变,抬手召来亲兵,声音沉稳:
“把最后的几箱炮弹运上来,对准城墙东南角,轰击!”
先用火炮吓住城中建奴,看能不能劝降了。
“是!”
亲卫领命而去。
不多时。
几十门火炮被士兵们吃力地推到阵前,炮口对准了城墙的薄弱处。
随着“点火”的号令,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几枚炮弹拖着黑烟,呼啸着砸向城墙。
“轰隆!”
炮弹撞在石墙上,碎石飞溅,城墙虽未倒塌,却也被炸出了几个凹坑,城墙上的建奴守军吓得纷纷卧倒,尖叫声此起彼伏。
“停止炮击。”
熊廷弼抬手示意。
其实也不是停止射击,只是炮弹用完了。
他随即看向身旁被两名锦衣卫押着的人。
那人衣衫单薄,身形瘦削得几乎脱了形,脸颊凹陷,眼窝发黑,与昔日那个桀骜不驯的建奴贝勒莽古尔泰判若两人。
此刻他的眼中没有了半分傲气,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,连站都站不稳,全靠锦衣卫架着才勉强直立。
显然,在北镇抚司“爱的关怀”下,再硬的骨头也熬不住。
烙铁、夹棍、冰水浇身,那些严苛的刑罚早已磨掉了他所有的骨气,只剩下对刑罚的畏惧。
在锦衣卫的酷刑面前,或许死亡才是解脱。
“莽古尔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