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锐,却熟悉地形,死守待援绰绰有余。
更何况,还有许多溃兵逃入其中,守军实力不可谓不强。
我们若强行攻城,短则三五日,长则十余日,未必能拿下。”
陈策皱眉反驳:“可努尔哈赤已死,城内守军士气必定低落!我等趁势猛攻,未必不能一举破城!”
“士气低落是真,可我们的士兵,也撑不住了。”
孙承宗摇了摇头,目光投向帐外。
“陈帅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骑兵。他们日夜奔袭,甲胄上的冰碴厚得能刮下一层,战马口吐白沫,不少士兵手上、脸上都是冻疮,连握刀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我部辽阳明军也好不到哪里去,连续攻克数座堡寨,又布下包围圈,兵卒早已疲惫不堪。
此刻强行攻城,若是久攻不下,士兵们的锐气一泄,溃败的可能性极大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愈发凝重:
“更关键的是,义州那边刚传来消息。黄台吉已从朝鲜撤军,正率领大军驰援辽东,不出三五日,便能抵达赫图阿拉。
若是我们没能在他回来前破城,届时腹背受敌,外有黄台吉的援军,内有赫图阿拉的守军,我们这点兵力,怕是要全军覆没在这雪原上。”
陈策的身体猛地一僵,他确实没考虑到黄台吉的回援速度,也忽略了士兵的疲惫。
方才满脑子都是“攻克赫图阿拉”的功劳,竟忘了战局的凶险。
孙承宗看着他松动的神色,放缓语气:“陈帅,我们已经赢了。阵斩努尔哈赤,杀敌数万,生擒数千建奴俘虏,收复抚顺、开原、铁岭的预定目标,很快就能完成。
甚至是超过了原来预想的目标。
这些战果,足以震动朝野,也足以让建奴元气大伤。
至于赫图阿拉,等我们撤回辽阳,消化完这些战果,让锐士们好好休整,待开春后再集结兵力,那时建奴的汗位之争未定,内部混乱,我们再一举破城,岂不是更稳妥?”
陈策沉默良久,终于缓缓点头。
他知道孙承宗说得对,自己是被“立功”的念头冲昏了头,忽略了现实的风险。
“部堂所言极是,是末将思虑不周。”
孙承宗见其想明白了,继续舒缓他的情绪,笑道:“陈帅在红河谷的功劳,朝廷也不会忘了。好好休整,日后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。”
哪怕心中十分不甘,但陈策还是只得说道:“遵命!”
次日清晨,明军大营响起了撤军的号角。
明军士卒押解着数千建奴俘虏,驮着缴获的军械与粮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