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帐内。
“大汗,您可是有要事吩咐?”
何和礼躬身问道,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努尔哈赤微微颤抖的手上。
努尔哈赤没有立刻回答,他试图直了直脊背,却猛地捂住胸口,剧烈的咳嗽突然爆发出来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他咳得撕心裂肺,身体蜷缩起来,一只手紧紧抓着虎皮椅的扶手。
“大汗!”
何和礼与扈尔汉脸色骤变,慌忙上前,却见努尔哈赤另一只手从袖中抽出,掌心赫然攥着一方染血的白布。
殷红的血渍在烛火下泛着暗沉的光,触目惊心。
“人参!快拿人参和鹿血来!”
扈尔汉反应最快,对着帐外高声呼喊。
侍卫们早已备好应急的辽参切片与温热的鹿血,此刻听到呼喊,立刻端着托盘快步走进来,双手奉上。
何和礼颤抖着拿起一片辽参,递到努尔哈赤嘴边;扈尔汉则端着鹿血碗,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。
努尔哈赤艰难地咽下参片与鹿血,闭着眼喘息片刻,本以为能像往日一样,靠着这些补品勉强压制住病痛,可没过多久,胸口的灼痛感再次袭来,他猛地俯身,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刚喝下去的鹿血混着参末,尽数咳了出来,溅在虎皮椅上,染红了一片绒毛。
他缓缓抬起头,脸色苍白,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。
努尔哈赤本就年事已高,连日来的奔袭、攻城与焦虑,更是让他的身体雪上加霜。
此前全靠着辽参与鹿血强行压榨着生命潜能,如今,这具躯体,终于快要撑不住了。
“咳……不必忙了。”
努尔哈赤摆了摆手,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释然,他看着眼前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两位老臣,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。
那笑容里没有对死亡的惧怕,只有一种枭雄末路的坦然。
“大汗!您不能有事啊!大金还需要您!”
何和礼眼圈通红,声音哽咽,他跟随努尔哈赤数十年,从挣扎求生,到建立大金、雄踞一方,从未见过这位铁血大汗如此虚弱的模样。
扈尔汉也红了眼眶,单膝跪地,声音带着哀求:“大汗,咱们马上撤回铁岭,找最好的大夫为大汗诊治,大汗一定能好起来的!”
努尔哈赤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你们也看到了……本汗时日无多了。”
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“就算撤回赫图阿拉,也活不了几日……倒不如,让本汗留在这里。”
他的眼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