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。
帐外已传来号角声。
那是约定的集结信号,无需多言,诸将已纷纷去调兵遣将。
不多时,赫图阿拉城外的校场上已是人声鼎沸。
努尔哈赤翻身上马,那匹通体乌黑的战马打了个响鼻,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。
扈尔汉与何和礼并肩站在一旁,看着努尔哈赤挺直的背影,两人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。
扈尔汉低声对何和礼道:“大汗年过六旬,这般昼夜奔袭,又是在雪地山林里,万一体力不支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被何和礼抬手按住肩膀,何和礼目光追着努尔哈赤的身影,沉声道:
“大汗的性子你还不知道?他既下了令,就绝不会半途退缩,咱们多备些辽参、鹿血,让亲兵沿途好生照料便是。”
两人正说着,努尔哈赤已勒转马头,目光扫过列队的一万五千骑兵,高声道:
“儿郎们!开原的勇士们还在等着咱们,鞑子林丹汗还在开原城外嚣张,随本汗去,破了察哈尔部,让他们知道,我大金的城池,不是谁都能碰的!”
“遵汗令!”
一万五千骑兵齐声呐喊,声浪震天动地。
努尔哈赤一扬马鞭,战马嘶鸣着冲出校场,大军紧随其后,像一条黑色的巨龙,消失在赫图阿拉城外的夜色里。
接下来的五日,大军一直在雪地山林中穿行。
浑河上游的小路狭窄难行,积雪没到马腹,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,不少兵卒的脸颊都冻得发紫。
努尔哈赤始终走在队伍前方,他的身上积了一层薄雪,却依旧腰杆挺直。
每当感到力竭时,亲兵便会递上一小段泡过酒的辽参,或是一碗温热的鹿血,只稍作停顿,便又扬鞭赶路。
扈尔汉几次想劝他放慢速度,都被他摆手打断:“开原的儿郎们多等一刻,就多一分危险,不能停!”
终于,到了第五日清晨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,前方的斥候快马奔回。
他跪在努尔哈赤马前,脸上满是激动之色。
“启禀大汗!开原城还在!三贝勒还在守着开原城!”
努尔哈赤猛地勒住马,眼中闪过一丝亮色:“详细说!”
“开原城虽然被破了两次,但都被三贝勒率部打出去了,城里兵卒伤亡不少,但士气还在!”
斥候咽了口唾沫,又道:“末将绕着察哈尔部的营寨看了,他们的空帐篷多了不少,营外丢弃的尸体和折断的兵器不少,看样子伤亡也不轻,这几日攻城的势头已经弱了!”
努尔哈赤听到此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