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陛下隆恩!定不负所托,为陛下荡平官军,一统山东!”
他低垂的眼帘下,却藏着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召集天下义军?
说得好听,不过是把所有乱党都骗到曲阜来,方便官军一锅端罢了。
至于那“一字并肩王”的空头支票?
等徐鸿儒人头落地时,才能兑现。
内殿的香烛不知何时被风吹灭了半截,昏暗中,徐鸿儒还在兴奋地搓着手畅想未来,浑然不知自己已一步步踏入李鸿基与官军布下的天罗地网。
另外一边。
兖州城外大营。
曲阜将遭乱军围攻的消息,早在三日前便已传到兖州城的官军大营。
袁可立端坐于军帐之中,手中摩挲着那份加急送来的塘报,脸上却无半分急切。
他没有立刻调兵遣将,而是将各路探马传回的情报铺满案头,一遍遍推演着战局。
此番山东民变,明面上是镇压乱军,暗地里,他更想借着这场平叛,彻底肃清盘踞山东多年的积弊。
那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,尤其是像衍圣公府这般手握特权、尾大不掉者,若不借势敲打,日后必成大患。
因此,当布政使派人送来措辞恳切的催兵文书,当按察使在辕门外捶胸顿足,当兖州知府几乎是哭着跪在帐外,声嘶力竭地强调“曲阜乃先师故里,衍圣公世守之地,若陷于贼手,天下士心必乱”时,袁可立始终巍然不动。
他甚至收到了一份传遍山东官场的《讨贼护圣檄》,文中痛斥乱军“焚掠圣城,辱及圣裔,毁我文脉,天地不容”,字里行间满是激愤,显然是想借“忠义”二字逼他出兵。
连距离曲阜最近的兖州卫、沂州卫指挥使,也带着麾下将官轮番求见,拍着胸脯保证三日之内便能解曲阜之围。
可袁可立只是挥挥手,让他们回去整肃军备,静候命令。
帐外的风越来越急,催促的声音也越来越迫切,仿佛晚一刻出兵,曲阜便会化为灰烬。
袁可立却像一尊磐石,每日依旧按时查看军情、校阅兵马,仿佛曲阜的安危与他无关。
直到第三日傍晚,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被亲卫悄无声息地送进帐中。
袁可立拆开信纸,目光扫过“曲阜已破”四字时,指尖微微一顿。
他眉头微蹙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。
按他的估算,曲阜城墙坚固,又有孔府兵协防,即便挡不住乱军,至少也能坚守三日,没料到竟一日不到便告破。
是乱军的战斗力远超预期?
还是曲阜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