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字里行间,皆是杀气腾腾的指控。
尤其是“私纳敌妃”“暗通建奴”两条,更是扣得又大又狠,几乎要将祖大寿钉死在耻辱柱上。
朱由校拿起最上面一本,见署名竟是户部侍郎。
此人素来依附清流,平日里对军务从不过问,此刻却跳出来弹劾战功赫赫的边将,其背后的用意,昭然若揭。
“呵。”
他冷笑一声,将奏疏扔回案上,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。
他还没借着大胜的势头推行新政,这些人倒是先按捺不住了。
祖大寿是他一手提拔的将领,这份知遇之恩与军功政绩,本就是对那些嘲讽他“任人唯亲、乱改军制”的臣子们最响亮的回击。
赫图阿拉一把火,不仅烧了建奴的根基,更烧得那些质疑者哑口无言。
可偏偏,总有人见不得这等振奋人心的胜利。
如今借着太庙献俘的由头,用“私纳敌妃”“纵放敌酋”这种卑劣伎俩弹劾功臣,其用心昭然若揭。
私纳阿巴亥?
纵放敌酋?
朱由校当然知道,这些事并非空穴来风。
祖大寿在密折里早已坦陈,攻破赫图阿拉后,确曾俘获阿巴亥,后又故意纵其逃脱,为的是在努尔哈赤身边埋下一枚暗棋。
当时看到密折,他便知此事凶险。
祖大寿此计虽能扰敌,却也给了朝堂上的对手可乘之机。
此刻看着奏疏上那些义正词严的指控,朱由校不禁有些头疼。
祖大寿为了长远布局,终究还是给了政敌攻讦的借口。
但他不能退。
他太清楚这些弹劾背后的深意了。
朝臣们剑指祖大寿,实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,是在挑战他推行新政的决心。
他们恨的不是祖大寿“私纳敌妃”,而是恨他打了胜仗,恨他证明了皇帝的决策无误,恨他成为新政的有力支撑。
若是此刻为了平息非议,严惩祖大寿,那便是向所有反对者低头。
届时,不仅边将寒心,无人再敢为朝廷卖命。
他苦心推行的清田亩、整军饷、兴农桑等新政,也会被这些人视为可欺,定会变本加厉地阻挠、破坏。
“想拿祖大寿开刀,断朕的臂膀?”
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冷厉。
“未免太天真了。”
祖大寿是他亲手打磨的利刃,即便这利刃上沾了些争议的血污,也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。
他倒是要看看。
到底有多少人敢跳出来和他打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