淹没在声浪里。
有几个白甲兵跑来问他:“贝勒爷,大纛真倒了?四贝勒爷他……”
“放屁!”阿济格怒喝着挥刀砍向身边的空气。
“主帅好得很!是明狗造谣!”
可他的辩解苍白无力。
越来越多的建奴士兵看到了高台上空荡荡的旗杆,听到了明军的呐喊,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。
前排的士兵开始后退,后排的不知缘由,也跟着骚动,原本严整的阵型,竟出现了溃散的迹象。
黄台吉站在高台上,看着这一切,表情越发难看。
他知道,完了。
梅勒额真就算现在飞回去取副纛,也来不及了。
明军这一手,太狠了。
黑纛倾倒的连锁反应,在八旗军阵中炸开了不可收拾的裂痕。
最先溃散的是正白旗。
那些披甲的士兵望着高台上空荡荡的旗杆,耳边是明军“黄台吉已死”的震天呐喊,心头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。
在八旗军制里,旗主便是旗兵的天,旗主若死,旗下兵丁轻则受罚为奴,重则抄家灭族。
恐惧像瘟疫般蔓延,有人下意识地勒住了战马,有人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。
“跑啊!旗主没了,咱们都得死!”
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,像在滚油里泼了一瓢水。
第一个骑兵调转马头的瞬间,整个正白旗的阵型如同被冲垮的沙堤,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朝着后方逃窜,甲胄碰撞的脆响、战马的嘶鸣、人的哭喊混在一起,乱成了一锅粥。
阿巴泰在高坡上看得睚眦欲裂,可他身边的镶白旗兵丁也开始骚动。
“台吉老爷,正白旗跑了!咱们再顶下去就是孤军!”
身边的牛录额真急得满脸通红。
阿巴泰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明军阵线,又回头看了看开始动摇的部下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。
他打了一辈子仗,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溃败,可事到如今,再硬撑下去只会把自己的家底赔光。
“撤!”
阿巴泰猛地调转马头,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狼狈。
他麾下的镶黄旗本就损失惨重,此刻见主将撤退,顿时如蒙大赦,跟着潮水般向后涌去。
连建州贵种都跑了!
我们这些包衣奴才,还撑什么
李永芳的部下本就士气低落,此刻见八旗主力溃散,哪里还肯卖命?
“将军,走啊!”
几名亲兵架起犹豫不决的李永芳,跟着人流往后方逃窜,那些临时征调的汉兵更是丢盔弃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