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翻,战马哀鸣着栽倒在血泊里,有的甚至被撞得筋骨断裂,再也爬不起来。
八旗精锐毕竟久经战阵,迅速调整阵型,从两侧展开包抄。
箭雨如瓢泼般从三面射来,箭矢“叮叮当当”地砸在明军的铁甲上,虽难伤筋骨,却也让不少骑士手臂发麻。
“杀!”
一名亲兵嘶吼着,与冲上前来的三名建奴骑兵短兵相接,三支长矛同时捅穿了他的腰腹。
鲜血顺着矛杆汩汩流出,他却咧嘴狞笑着,猛地折断矛杆,将带血的断刃狠狠掷向不远处的一名敌将,正中对方眼眶。
“给爷死!”
亲兵的吼声未落,便重重摔下马背,气绝身亡。
阿济格看得心头一震,他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明军。
有人肠子从伤口流出,却用腰带勒紧腹部,依旧夹马冲锋;有人被砍断手臂,竟直接用牙齿咬开火雷的引信,朝着建奴最密集的地方扔去;还有人战马被射死,便徒步挥舞马刀,硬生生砍开一条血路。
这些明军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玉石俱焚的决绝。
面对这样一心赴死的敌人,即便是以凶狠著称的阿济格,也不由得心生寒意。
可帅旗就在身后,他退无可退。
“弃骑射,近身搏杀!”
阿济格怒吼着,放弃了擅长的游击战术,下令所部骑兵舍弃机动性,与明军硬碰硬。
高台下的步卒也迅速推着楯车上前,试图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。
“弟兄们,随我冲!”
尤世功的长槊再次洞穿一名白甲兵的胸膛,他的战袍早已被血浸透,脸上溅满了敌人的脑浆,却毫无惧色。
重甲骑兵们紧随其后,马槊翻飞,刀光如雪,一步步逼近帅旗高台。
高台之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连远处指挥作战的黄台吉都慌了神。
他下意识地爬上战马,朝着大营后方退去。
他可以不在乎阿济格的生死,却不能让自己有危险。
这并不是怕死。
而是主帅死了,对士气影响太大了。
然而。
人能退,帅旗却不能。
尤世功带来的五百骑兵此刻已不足百人,却依旧像一群饿狼,朝着那面黑纛发起最后的冲击。
“扔炸药!”
尤世功从怀中掏出最后一个炸药包,拉燃引信,奋力朝着高台甩去。身后的残兵们也纷纷效仿,将剩余的炸药包掷向高台。
“轰轰轰——!”
连续的爆炸声在高台响起,木屑、碎石与血肉混在一起飞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