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眼里泛起一丝暖意:“你看那些小子,昨夜火铳打得准,冲锋也不含糊。换在从前,能举着刀不跑就算好兵了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沉了些。
“不是兵不行,是从前的路走歪了。如今把路扶正了,弟兄们自然肯拼命。”
城门口传来一阵喧哗,是伙夫挑着热粥过来了,士兵们排着队领取,有人捧着碗蹲在地上狼吞虎咽,有人互相给对方包扎伤口,笑骂声、咳嗽声混在一起,热闹得像个集市。
刘兴祚看着这一幕,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他想起那些在沈阳战死的弟兄,若是他们能看到今日的景象,该有多高兴。
思索着,亲卫已经送上热粥和干饼。
刘兴祚喉结滚动,当即狼吞虎咽起来。
最后一口热粥混着干饼咽下,粗瓷碗被他随手递给身后的亲卫。
倒不是这粥和干饼多好吃,主要是他肚子实在是太饿了。
这一餐饭吃下去。
方才那阵翻涌的情绪渐渐平复,可他眉心的褶皱却没舒展开。
亲卫收拾战场时,曾提到昨夜回援的察哈尔部兵卒几乎是一路狂奔,连丢弃的帐篷都没来得及收,这绝非寻常。
他望着长城北口的方向,晨雾正从草原深处漫过来,像一匹灰色的绸缎,遮了远方的地平线。
那里本该有林丹汗的人马接应辎重,可此刻只有风卷草地的声响。
“就不知道林丹汗那边是什么情况。”
刘兴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“他派来接收辎重的人昨夜疯了似的往回赶,连咱们备好的粮草清单都没带走,这味道不对。”
戚金正接过伙夫递来的热茶,粗瓷碗在他布满老茧的手里显得格外小巧。
他吹了吹浮沫,呷了一口,才缓缓开口:“草原上的规矩,赢者通吃。”
老将军的目光扫过城外的焚尸坑,烟柱已淡了些。
“若是林丹汗大败,甚至死了,他麾下的那些部族早就该像闻到血腥味的狼,要么投了建奴,要么跟着来抢好处。可昨夜来的只有两蓝旗,连半个蒙古骑兵的影子都没有,这说明,林丹汗的大旗还没倒。”
刘兴祚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。
是啊,草原上从没有真正的忠诚,只有实力的权衡。
若是林丹汗真败了,那些依附他的蒙古部落定会第一时间倒向赢家,可昨夜进攻的金兵里,全是两蓝旗的甲胄,连个会说蒙古话的辅兵都没有。
“再者。”
戚金放下茶碗,继续说道:“林丹汗若是真垮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