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沉而狠厉:
“想活命,就给我安分些!否则,别怪老夫大义灭亲!”
李延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猛地踏前一步,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:“父亲!您总说不是时候,那究竟何时才是时候?刘兴祚归明之事已成定局,建奴上下如今对我们这些汉将早已起了杀心!”
“几日前努尔哈赤当众鞭打您时,那些鞑子是怎么嘲笑的?难道您真要一辈子做他们的奴才,连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吗?”
“住口!”
李永芳暴喝一声,额角青筋暴起,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。
他急促地喘息着,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:“你你这个逆子懂什么!现在轻举妄动只会”
话音未落,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父子二人同时变色,只见李永芳的亲信慌慌张张地掀开帐帘:“额驸!大事不好!大汗派了巴牙喇纛章京带着十余名白甲兵已经到了营门外!”
李永芳闻言如遭雷击,脸色瞬间惨白。
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李延庚,眼中既有愤怒更有深深的恐惧。
片刻的沉默后,他咬着牙对亲卫下令:“给我看好这个孽障!若是让他踏出营帐半步,我要了你们的命!”
说着,他的手在脖子上狠狠一划,眼中寒光闪烁。
“嗻!”
亲卫单膝跪地,右手重重捶在胸口。
李永芳整了整被冷汗浸湿的衣领,深吸一口气,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,这才快步向帐外迎去。
临出门前,他回头最后看了儿子一眼,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。
而在此刻,抚顺城中。
城中总兵府大堂。
努尔哈赤高踞主座,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堂下众人,那股压抑的杀意几乎令人窒息。
代善、黄台吉、阿巴泰等一众贝勒、大臣分列两侧,个个低眉垂首,生怕触怒这位暴怒中的大汗。
就在昨夜,八百里加急战报传来。
正蓝旗固山额真,努尔哈赤的爱子爱新觉罗德格类竟在巡视营地时,被叛徒刘爱塔率死士偷袭,身中数箭而亡!
“砰!”
努尔哈赤猛地一掌拍在案上,震得茶盏翻倒,滚烫的茶水溅落在跪伏在地的斥候身上,却无人敢动分毫。
“好一个刘爱塔!”
他咬牙切齿,声音低沉如雷。
“朕待他不薄,他竟敢背叛大金,还敢杀朕的儿子?!”
堂内死寂一片。
代善微微抬眼,正对上努尔哈赤那双充血的眼睛,心头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