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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台吉听罢,眼中闪过一丝疑虑,眉头紧紧拧在一起:“大贝勒的为人,你我不是不清楚,他向来吝啬,从不做亏本买卖,今日怎会如此慷慨,平白送你十个工匠?”
阿巴泰苦笑一声,摇头道:“我心里也觉蹊跷,可人既已送到营中,总不能拒之门外吧?”
到嘴的肉,岂有不吃下去的道理?
黄台吉沉吟片刻,终究摆了摆手:“罢了,些许小事,暂且不必深究。”
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,语气坚定。
“眼下最要紧的,是水攻大计,绝不能因旁枝末节误了正事!”
说罢,他大步走向沙盘,手指重重按在浑河沿岸分水坝的位置,眼中灼灼生光。
帐外,工匠们仍在忙碌,而黄台吉的心思,早已飞向了即将到来的决战。
五日光阴,转瞬即逝。
抚顺城外,正红旗大营内灯火通明。
夜风裹挟着松木燃烧的气息,将营帐内的喧嚣声吹出老远。
代善斜倚在虎皮交椅上,衣襟半敞,露出结实的胸膛。
他脑后那条标志性的金钱鼠尾辫随着大笑的动作不住晃动,在烛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。
“哈哈哈!哈哈哈!”
代善的笑声如同闷雷般在营帐内回荡,手中的酒碗随着他前仰后合的动作洒出几滴烈酒。
侍立两侧的亲兵们低眉顺眼,不敢直视这位醉态毕露的大贝勒。
良久,代善终于止住笑声,用袖口抹了抹笑出的眼泪,朝侍立多时的刘兴祚招了招手。
“爱塔啊爱塔!”
代善的声音因醉酒而略显嘶哑,却掩不住其中的得意。
“你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妙!父汗听闻阿巴泰强抢我工匠之事,当即勃然大怒。不仅勒令那厮归还十三名工匠,还要他亲自登门赔罪,额外补偿我二十名工匠!”
帐外夜枭的啼叫声隐约可闻,代善眯着醉眼,掰着粗壮的手指算道:“一个工匠年可创值百两,这二十人,得值几千两银子,哈哈哈!当真是人在营中坐,财从天上来!”
“最关键的是,父汗居然夸我了,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情啊!爱塔啊!你有功啊!”
刘兴祚躬身立于案前,在一边讨好代善。
“都是大贝勒英明决断,奴才不过是略尽绵力,提了个小小的建议罢了。这点微末之功,实在不值一提。”
在这弱肉强食的八旗大营里,要想得到信任,就得先把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哄得舒舒服服。
代善醉眼朦胧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碗,笑着说道:“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