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投诚,或可保全家族富贵。
华夏千年,每逢乱世,总不乏这等软骨之辈!
他们畏威而不怀德,见利而忘大义,甘愿屈膝事虏,以求苟且偷生。
熊廷弼每每思及此,便觉胸中郁愤难平。
这些鼠辈,比之明刀明枪的建奴更为可恨!
他们蛀空军心,散播谣言,动摇根基,使得辽东局势愈发艰难。
若不肃清内患,何以御外敌?
想到此处,熊廷弼眼中满是杀气。
“正因这些鼠辈暗中作祟,散布谣言蛊惑人心,如今沈阳、辽阳两地,富户豪强纷纷举家南逃,一日多过一日!民心涣散,则好不容易聚拢的军心也会动摇,长此以往,辽东必乱!”
他重重一拍桌案,震得烛火摇曳,说道:“此风,绝不可长!”
戚金眉头一皱,眼中精光一闪,已然听出熊廷弼话中深意。
他沉声问道:“经略的意思是……要我等出兵清洗?”
熊廷弼缓缓点头,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,语气凝重:“不错,辽兵辽将之中,忠勇报国者固然不少,但其中亦藏有狼子野心之徒!若用他们,本帅如何放心?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一沉,环视两位老将军,问道:“二位总兵,可敢行此大事?”
戚金与童仲揆对视一眼,彼此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他们深知此事之难。
一旦动手,便是将辽东官场捅个天翻地覆!
那些盘踞多年的将门世家、勾结晋商的豪强、靠吃空饷养肥的官吏,哪一个不是根深蒂固?
今日动他们的根基,明日他们的弹劾奏章便能堆满通政司的案头!
然而,大敌当前,岂能畏首畏尾?
戚金深吸一口气,目光如炬,斩钉截铁道:“末将,愿效死力!“
童仲揆亦挺身上前,抱拳应命:“临行前陛下亲谕,命我等唯经略之命是从。请经略示下!”
“好!”
见二人神色肃然,熊廷弼紧绷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,眼角细密的皱纹里透出一丝久违的笑意。
他抬手捋了捋发白的胡须,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:“得二位鼎力相助,此事便有了七分把握。”
‘唰’的一声,他猛地扯下身后悬挂的帷帐,一张丈余宽的辽东舆图赫然呈现。
烛火映照下,沈阳、辽阳等要冲之地密密麻麻布满了朱砂标记,宛如斑斑血痕。
熊廷弼抄起案上的竹鞭,在舆图上重重一点:“这些朱批标记之处,都是锦衣卫密查确证的奸细巢穴。上至游击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