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可要翻牌子?”
朱由校瞧着这胖太监锲而不舍的模样,不禁失笑,终于颔首应允。
虽说美色伤身,但他已近七八日未近女色,偶尔为之,倒也无妨。
他的指尖在赵清月的绿头牌上轻轻摩挲,略作迟疑,最终还是翻开了于佩珍的牌子。
今日便开个新鲍。
“朕尚要处理国事,你去准备罢。”
魏朝闻言,连忙躬身应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他退出殿外时,心中却暗自焦虑:若陛下当真不近女色,自己这般无甚真才实学的内侍,又该如何在御前立足?
思来想去,也唯有在这等‘旁门左道’上多费心思了。
沐浴过后,朱由校神清气爽,径直前往东暖阁批阅奏章。
在烛光照耀下,大明皇帝端坐于御案前,案上堆叠的奏章在跳动的烛火中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他执起朱笔,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一份奏疏,时而凝眉思索,时而挥毫批注。
殿内只余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,以及铜漏滴水的轻响。
许久之后。
魏朝轻手轻脚地添了新烛,又奉上一盏参茶,低声道:“陛下,已是亥时了,龙体要紧……”
朱由校头也未抬,只摆了摆手:“陕西旱情的折子还未议定,再候片刻。”
他指尖敲了敲案上一份加急文书。
那是户部关于开仓赈灾的争议,阁臣们主张严控粮价,而地方官却请求放宽征粮限制。
朱由校蘸了朱砂,在末尾力透纸背地写下:“着三司即日复核灾情,三日内议定章程。朕要见实策,勿空谈!”
待批完最后一本兵部调防的奏章,窗外更鼓已敲过三声。
已是子时。
朱由校揉了揉酸胀的腕骨,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,不禁苦笑。
这勤政之君的滋味,当真比想象中更为煎熬。
他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倦怠,又想到在寝殿中的美人,开摆之意油然心上。
“为君之道,何须事事躬亲?”
“若学那昏聩之君,将朝政尽付阁臣,终日沉湎酒色犬马,岂不快活似神仙?何苦似老牛负重,案牍劳形至此。”
然而片刻的倦怠转瞬即逝,朱由校目光一凛,暗自振作:
“前世不过区区正处之位,如今既登九五,岂能辜负这天赐良机?朱由校啊朱由校,你定要励精图治,开创一番盛世伟业!不负这大明的百姓,不负老爷天给你改变历史的机会!”
正自语间,黄骅捧着温热的帕子跪呈上前:“请陛下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