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会试,某必不令你如愿!若真落第,甘愿受你三杯罚酒;若得高中,马兄可要备好贺仪,请我痛饮一番!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继续翻阅皇明日报。
许久之后。
卢象升合上《皇明日报》,胸中激荡难平,指节叩着桌案道:“若得明主如此,纵肝脑涂地又何妨!”
很显然,卢象升被皇明日报的内容打了鸡血了。
马世奇却蹙眉沉吟:“既为圣君,何以东林诸公奏疏中,屡见‘阉宦蔽圣’之语?复社讲学,竟暗讽陛下春秋鼎盛而德业未彰
“呵!”
卢象升冷笑一声,将茶盏重重一搁:说道:“无非是那些官员见陛下乾纲独断,自觉失了弄权之便罢了!”
他指着桌上《皇明日报》的赈灾诏令,道:“你看这蠲免钱粮的旨意,动了多少人的钱袋子?”
“且看今日这期《皇明日报》的圣谕:
朕膺天命御极以来,夙夜兢惕,常服不过八袭,岁供减省太半。比闻畿辅流民载道,饿殍相望,此皆朕德凉薄,不能上承天心,下慰民望,中夜思之,汗浃沾背。着有司速发太仓粟十万石赈济,仍敕九卿各陈时政阙失,朕当亲览。”
卢象升越读,心中越是感慨。
“陛下是如此圣君,可那些阁老尚书们,哪个不是读着圣贤书,干着刮地皮的勾当?这大明的官场,得靠我们的来整顿!”
两人激烈键政,不知时间流逝。
终于,口干舌燥的马世奇抬头看了眼窗外渐沉的暮色,眉头一跳,他急扯卢象升的襕衫袖口,说道:“卢兄!寅时三刻就要搜检入场,再论下去,怕要误了投卷时辰!”
卢象升这才惊觉窗外星斗西斜,崇教坊方向传来隐约的更梆声。
他忙将《皇明日报》合上,苦笑道:“马兄提醒得是,若因论政误了考期,岂不辜负了至圣先师庙前的三炷香?”
“养精蓄锐,方能在科场上一展所长。你我明日考场见真章!”
两人遂吹熄烛火,各自安寝。
寅时一刻,京师仍笼罩在破晓前的寒意中。
马世奇眼下泛着青黑,掬起一捧冰冷的井水拍在脸上,意图让自己清醒一些。
昨夜他辗转难眠,满脑子皆是经义文章与功名抱负,居然彻夜未眠。
卢象升虽睡得稍安稳些,却也因前夜畅谈至深,此刻眉宇间仍带着几分倦色。
两人默然洗漱毕,仔细将笔墨砚台、干粮清水装入考篮。
推开会馆木门时,贡院方向的天空已泛起蟹壳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