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前金砖映出的,却是个被圣经蒙住双眼的愚夫。
“臣”
他重重叩首,玉带扣在地面撞出裂痕。
“愿为陛下铸红夷大炮以御外侮,引番薯玉米以活黎民——从此再不踏教堂半步!”
朱由校闻言,神色稍霁,负手而立道:“徐卿能明白这个道理,朕心甚慰。西学之算术、历法、火器,确有可取之处,朕命你主持督造火炮,正是要取其精华。但天主教蛊惑人心、包藏祸心,绝不可任其蔓延。”
他转身从御案取出一卷奏章,递给徐光启:“这是朕拟的《防夷条议》,凡传教士入境,须由兵部勘合,不得私建教堂;所携书籍需经翰林院查验,凡涉圣经福音者尽数焚毁。你既通晓拉丁文字,便替朕盯着他们——若有人敢暗中传教,立斩不赦!”
见徐光启恭敬接过,皇帝又意味深长道:“邓玉函精于铸炮,朕许他入工部任职;罗雅谷擅治天文,可留钦天监译书。但若让朕知道他们私下发展教众……徐卿应当明白,红夷大炮的炮口,既能轰建奴,也能轰教堂。”
徐光启知晓了皇帝的态度,也明白了皇帝的底线,当即表态道:“臣,谨记陛下教诲。”
“黑猫白猫,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。但事情,还是有底线在的。”
“臣明白了。”
说服了徐光启之后,朱由校对着随侍身侧的魏朝喊道:“召内阁首辅方从哲,群辅李汝华,前来问话。”
“奴婢遵命!”
魏朝愣神片刻,这才命人前去召见方从哲与李汝华。
方才他在东暖阁屏息凝神,耳畔回荡着皇帝掷地有声的诘问。
原来陛下早先命他调阅的《佛郎机殖民事略》《吕宋屠华案牍》等密档,竟在此刻化作刀刀见血的利刃。
魏朝想起自己搬运档案时,曾瞥见某页边角有御笔朱批‘夷狄禽兽,其貌异而心同’,当时只当是寻常批注,此刻才惊觉陛下早已将泰西诸国的殖民脉络嚼碎了咽进骨血里。
若朱由校能听见魏朝的心声,怕是要冷笑斥骂这奴才见识短浅。
宫廷密档里那些零星的佛郎机见闻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他与徐光启所言,大多是他后世得到的消息。
西方那些人是什么鸟样,他岂非不知?
他前世从历史课本上见过鸦片战争的硝烟,见过圆明园冲天烈火里举着圣经的英法联军,更清楚所谓‘西夷善人’在殖民地的累累白骨。
这个时空,他绝对不会让此事重现!
神州不会陆沉,鞑清休想据我华夏,至于充满血泪的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