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明鉴!”
张之极突然提高嗓门,生生截断话音。
“骆百户昨夜与臣把酒时,亲口说要为陛下肝脑涂地!好生帮陛下整顿好勋贵营。“
说着,张之极暗中狠掐骆养性后腰,挤眉弄眼道:“是吧?骆百户?”
好个张黑心!灌我三坛梨花白,原是在这儿等着!
骆养性嘴角抽搐着望向御座,正对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,终是认命般垂下脑袋:“.卑职确有此言。”
张之极立刻眉飞色舞,活像只叼到肥鸡的狐狸。
“陛下您瞧!”
这两个活宝!
骆养性眼底骤然迸出精光,方才还耷拉着的肩背瞬间绷得笔直。
他偷眼瞥向张之极,那厮正冲自己挤眉弄眼。
不过那眉眼,好似也没那么可恶,反倒有几分可爱起来了。
十日牛马换千户衔,这买卖做得!
“卑职叩谢天恩!”
骆养性响亮的嗓门震得殿梁嗡嗡作响,额头结结实实磕在金砖上。
起身时袍角生风,哪还有半分方才蔫头耷脑的模样。
“去罢去罢!”
待张之极与骆养性退出殿外,朱由校长舒一口气,终于得以静心批阅奏章。
他依照惯例,先取军事奏疏置于案前。
此番待阅的军务急报共有两封。
皇帝修长的手指掠过鎏金奏匣,率先抽出最上方那封。
这本奏疏是孙承宗写的【请奏海路转运粮草至辽东疏】。
朱由校打开奏章里面的内容:
‘臣兵部尚书、辽东巡抚孙承宗谨奏:
辽东军务日亟,陆路转运耗糜甚巨,且屡遭建虏游骑劫掠。
臣察登、莱二州海港通畅,请调浙闽福船百艘,自天津启运,经渤海抵旅顺口输粮。
其利有三:
一避陆路险阻,岁省民夫骡马损耗逾十万;
二则舟行迅捷,旬日可达,不误春防;
三可惑敌耳目,使其难断我军虚实。
乞敕户部速拨漕粮二十万石,工部整备战船护航。
臣昧死以闻。’
朱由校阅览其中内容之后,却没有急着批阅奏疏。
走海路的消耗,确实比走陆路要小。
不过,如今天津三卫尚未整顿,此策尚未成熟。
朱由校将奏疏留中,决定再思索一番,再行作答。
皇帝展开第二份辽东奏疏,只见熊廷弼铁画银钩的字迹力透纸背:
“臣辽东经略熊廷弼顿首谨奏:
正月廿三得叶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