旨,刀兵威胁,福王还会怕一怕,对他最起码表面恭敬。
现在在入京路上,有王府护卫保护,这三百斤的福王,身家性命无忧之后,居然又开始摆起谱来了。
一路上受了这鸟宗王的气,王体乾还会帮这个不识抬举的人?
我呸!
这个福王,还当神宗皇帝在的时候呢!
等入了京,有他好果子吃的!
“选快马,将福王到涿鹿驿的消息递送入京。”
王体乾倒是要看看,这一百二十里路,你福王几日才能走完!
皇爷等急了,定将你一身肥油去点天灯!
此刻。
涿鹿驿内,烛火摇曳。
福王朱常洵瘫在驿馆的床榻上,肥胖的身躯因疱疹折磨而不断扭动,锦缎中衣被脓血浸透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,腥臭弥漫。
随侍的太监跪在一旁,战战兢兢地捧着一盒青玉药膏,指尖蘸了冰凉的药泥,刚要涂抹,却被福王一掌挥开。
“滚!这药敷上去比刀割还疼!”
朱常洵喘着粗气,脖颈上的脓疱因激动而泛出黄浊液体,疼得他面目狰狞。
长史周师文皱眉上前,示意侍从退下,亲自接过药膏,低声道:“殿下,忍一时之痛方能祛病。京城就在百里地外,若再拖延,恐生变故.”
“呵,那阉狗也配让本王低头?”福王冷笑,却因牵动面部疱疹而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孤是神宗皇帝亲子,他一个奴婢,敢拿孤怎样?”
周师文眼中闪过一丝焦灼,凑近耳语:“大王明鉴!如今陛下整顿内廷、抄家晋商,连英国公都奉旨南下练兵,显是铁了心要削藩敛财!王体乾此行,必是冲着殿下的田庄银库而来!若态度强硬,他只需在奏章里添一句‘福王抗旨’,便是授人以柄啊!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王府护卫慌张跪报:“大王,王公公派人传话,堂中备好热饭,若殿下不去,便要亲自来‘探病’了!”
朱常洵闻言暴怒,抓起药盒砸向门框,瓷片飞溅中嘶吼道:“他敢威胁孤?!”
周师文一把按住他的手臂,声音压得极低:“殿下!小不忍则乱大谋!那阉奴巴不得您失态,好坐实‘藐视君命’之罪!不如先虚与委蛇,待入京后与贵妃见了面,了解陛下喜好,朝中形势,再图后计!”
福王胸口剧烈起伏,最终颓然闭眼。
侍从趁机上前敷药,他咬牙忍痛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告诉王体乾,孤稍后便下去。”
堂堂宗王,竟被一个太监呼来唤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