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承恩带着戚祚国,以及一千浙兵,已经是到了太原城外了。
太原城作为山西首府,北扼雁门、宁武二关,南控汾河谷地,但在此时已显衰颓之象。
巍峨的巨城,城墙周长二十四里,包砖夯土结构,但多处垛口塌陷,女墙间杂草丛生,守卒以茅草补缺。
八门中唯承恩门尚存洪武年间的铜钉朱漆,余者门扇朽坏,夜不闭户。
进入城中,钟楼街、柳巷商铺林立,却因辽东战事商路断绝,绸缎庄改售榆皮饽饽,当铺拒收边军破甲。
一路上所见,都让王承恩心中沉重。
随着陕北旱灾难民不断涌入,鬻子女者塞满狄梁公祠廊下,价不过斗粟。
太原左卫军卒衣不蔽体,持锈刀巡逻,形同饿殍。
这就是太原镇的现状。
唉
王承恩轻叹一口气,不过,他很快就收拾心情,到了总兵府外。
寒风凛冽,积雪未消,总兵府外的青石板上结了一层薄冰。
张晓身着绯色官袍,神色从容,立于最前;张鸿功则披着麒麟补服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,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又松开;兵备道山西按察司佥事立于一侧,目光低垂,似在沉思。
远处马蹄声渐近,王承恩的仪仗缓缓而至。
他身着钦差蟒袍,身后戚祚国率浙兵列阵,甲胄森然。
王承恩目光扫过三人,最终停在张鸿功脸上,见他面色发白,不由嘴角微扬,淡淡道:“张总兵,天寒地冻,怎的还出汗了?”
张鸿功喉头滚动,勉强挤出一丝笑:“王公公远道而来,末将.末将心中激动,故有些发热。”
张晓适时上前,拱手道:“王公公一路辛苦,陛下圣旨要紧,还请入府宣旨。”
王承恩颔首,拂尘一甩:“也好。”
一行人步入总兵府大堂。
香案早已备好,王承恩立于案前,展开黄绢圣旨,朗声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,敕曰:.”
张鸿功双膝跪地,心跳如鼓,耳边嗡嗡作响,只隐约听到“范家案牵连边镇”“若不遵圣命即刻卸任总兵,赴京听勘”等字眼,顿时眼前一黑,险些瘫软在地。
王承恩合上圣旨,冷眼看向张鸿功:“张总兵,接旨吧。”
张鸿功颤抖着双手高举过头,声音嘶哑:“臣领旨谢恩”
一旁佥事暗自叹息,而张晓则面无表情,仿佛早有预料。
宣旨之后,王承恩一脸带笑的将张鸿功搀扶起来,说道:“张总兵可有异议?”
张鸿功面如死灰。
“雷霆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