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校眼神清亮,当即说道:“此事乃关大明生死存亡!”
生死存亡?
三人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当即腰杆挺直,等着皇帝后面的话。
朱由校语气沉重的说道:“国家文武并用,顷承平日久,视武弁不啻奴隶,致令豪杰解体。如今边疆多事,辽东危急,各地烽火四起,盖因猛士难以伸志,便是有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之勇,也无人用也!”
如今的明朝是以文御武,陛下这番话,难道是要提拔武官,以武御文?
刘一燝闻言,当即起身拱手,肃然劝谏道:“陛下!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!前朝故事历历在目:唐末藩镇割据、五代十国兵祸连年,皆因武人势大所致。若陛下开此先例,恐豪强拥兵自重,祸乱朝纲啊!”
他见皇帝神色未动,又上前一步,声音愈发恳切:“我朝太祖定制‘以文驭武’,正是防微杜渐之策。纵有熊廷弼、陈策等良将,亦需督师文臣节制。倘若武弁得势,轻则如嘉靖年倭寇之乱时骄兵悍将不听调遣,重则……重则效安史之乱颠覆唐祚!”
说到最后,他竟撩袍跪地,重重叩首。
重用武官,确实触及到了这些文官最敏感的神经。
他们好不容易从历朝腐蚀而来的权力,怎么可能轻易拱手交上去?
朱由校摆了摆手,说道:“以文驭武之策,朕未变也!”
文官掌兵权,对皇权的威胁自然要比武官要小。
毕竟,武官掌兵权,那可很有可能突然就被下属披上一件龙袍的。
这一点,朱由校心知肚明。
“如今边患四起,朕自当要重用武官兵卒,否则,这仗谁来打?血谁来流?”
朱由校看向刘一燝,话外之音很明显。
朕不重用武官,重用文官,你来流血杀敌吗?
方从哲好似摸清了皇帝的用意,当即递话说道:“陛下说的对,如今国家危难,正是要重用武官的时候,只是不知该如何重用?”
重用武官的话可以说,怎么重用?
地位难道要超过文官吗?
朱由校目光灼灼地扫视着三位阁臣,声音陡然提高:“朕近日翻阅《武职选簿》,见正德年间江西按察使伍文定之事。当年宁王造反,他亲披甲胄冲锋陷阵,生擒叛将,却因触怒权阉不得封赏!”
他突然抓起案头茶盏重重一顿,茶水溅在刘一燝的袍角上:“更可恨的是嘉靖初年'大礼议',杨廷为等将领为护持社稷血溅左顺门,竟被定为'悖逆'!”
方从哲的胡须微微颤抖,他看见年轻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