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三日,京城的天空似乎被一股十分沉闷的气氛笼罩。
浙兵三千、戚家军旧部五百,在辽东副总兵童仲揆、浙兵营主将戚金的带领之下,火速进入北京城。
当日,皇帝便召见童仲揆、戚金入宫面圣。
然后皇帝下旨,用浙兵替换了四卫营、京营驻防的宫禁要地。
泰昌元年十月十一日。
初冬的雪比以往来得更早。
星点雪花慢慢飘落,被还没彻底冻寒的大地融化,便彻底不见踪迹。
自皇帝遇刺以来,群臣惶惶,北京城、紫禁城戒严至今。
便是北京城最不敏感的老百姓,都知晓发生了大事。
连续三日,皇帝未御经筵。
而厂卫动作迅速。
将尚膳监太监李雄严刑拷打之后,供出了一连串的名单。
这三日来,锦衣卫番子就没有停止过抓了。
人心惶惶。
群臣胆颤。
而皇帝倒也没完全和外面断开联系。
每日依旧批阅奏章,这在内阁众人看来,是一个好消息。
但皇帝除批阅奏章之外,就是见不到人,又让众人忧心忡忡。
文渊阁。
议事堂中。
刘一燝老脸成了苦瓜,不停地在唉声叹气。
“陛下遭遇行刺,臣等万死难辞其咎!然而如今东厂、锦衣卫罗织罪名愈演愈烈,牵连范围日益扩大,恐怕要重演东汉党锢之祸的悲剧!眼下六部主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九卿大臣惶惶不安宛若惊弓之鸟,这绝非国家之福啊!”
刘一燝看向方从哲,说道:“元辅,我等应奏请陛下效法成祖靖难后的“罪止方黄“旧例,速定元凶、明诏天下。若放任锦衣卫四处抓人,只怕要寒了天下士人之心,导致朝堂空置、州县缺员,这岂不是以严刑毁仁政,以苛察损圣德么!”
方从哲心里却也是这般认为的。
锦衣卫缇骑四出,是逮捕了不少人,但在显要之位的官员不多,大多是商贾,更像是皇帝借机打击商贾,攥取钱财。
而且,皇帝在深宫之中,并未大开杀戒,反而提拔了一群太监。
到了如今,方从哲也渐渐回味过来了。
此番刺王杀驾,要么是皇帝自导自演,要么就是皇帝事先知晓此事,故意借此事进一步掌权。
否则,不会这么巧,在赐宴内阁诸臣的时候,就来个刺君案。
方从哲瞥了刘一燝一眼。
他看出了这一点,刘一燝没道理看不出。
但很多事情,你明白了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