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,车板上赫然是南海子连夜送来的冰鉴,里头隐约可见鹿腿血渍。
李雄的轿帘掀起半角,目光扫过西侧挂着“苏记茶食”幌子的铺面。
这是晋商安排的暗桩,门前摆着的三筐冬枣,但上面被红布盖住,这是接头的暗号。
当轿子拐进茶食铺后巷时,两个戴毡帽的力夫突然抬起蒙着油布的箩筐横在巷口,恰巧挡住巡逻五城兵马司的视线。
巷底灰墙忽开暗门,穿程子衣的掌柜袖着手迎上来,腰间蹀躞带上悬着的鎏金算盘叮当作响。
“李公公可算来了。”
他压低声音,眼底闪过些许热切。
将尚膳监太监迎入堂间看座看茶之后。
他袖中滑出半截盖着户部火漆的密函。
“南边新贡的暹罗紫米,烦请您给尚膳监的册子添几笔。”
说话间,隔壁书肆传来醒木拍案声,说书人正高声讲着《英烈传》,将暗处的交易淹没在市井喧嚣中。
李雄心中稍有疑惑。
“叫咱家过来,便只是要进贡暹罗紫米?”
如今皇爷清理内廷,为了这点小事,便让他冒着杀头的风险过来?
李雄脸上露出不悦之色。
掌柜赶忙说道:“这是小人的生意,至于老爷们的大事,李公公进去便知了。”
李雄茶水都没来得及喝,便径直进入里间。
没想到里间并非是晋商,也不是哪家老爷。
而是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。
“凤娘?你怎在此处?”
凤娘徐娘半老,颇有风姿,此刻斜倚在紫檀雕花榻上,月白撒花烟罗衫半褪至肘弯,露出一截松花绫抹胸。
李公公上前挽住凤娘的手,倾诉道:“为夫对你是日思夜想,恨不得天天和你相见。”
凤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,俏脸上却很快缀出欢喜的笑颜。
“奴家也念夫君得紧。”
尚膳监太监李雄将凤娘揽在怀中,一番温存之后,这才问道:“你不在城外庄园,怎入城来了?”
凤娘闻言,眼中顿时蓄起水雾,说道:“家里出了事情,奴家没有办法,这才来求夫君。”
凤娘我见犹怜的模样,让李雄心疼坏了,然而他心中却十分迷糊。
“我不是让王家将每月送我的例钱都给你吗?还有我每年从宫中盗出的宝物,估摸着,也有好几万两,出了什么事情?”
呜呜呜
凤娘趴在老太监身上诉苦,说道:“那些钱财,给强人抢去了,奴家差点被他们侮辱,小七更是被他们挟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