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陛下召他过来,难道不是问罪?
他方才归隐的情绪都酝酿好了。
但这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啊!
孙承宗晕晕乎乎的,半个屁股坐在圈椅上,总感觉浑身不对劲,像是犯了错的学生面对班主任一般。
“孙卿今日为何要在左顺门跪谏?”
为何?
孙承宗仔细想了一下,还是咬咬牙,说道:“陛下重用奸宦,大兴诏狱,亲小人而远贤臣,孤臣在左顺门外跪谏,望陛下迷途知返,专心国事。”
朱由校静静的盯着面前这个身材高大、孔武有力,留着关云长一样长须的臣子。
片刻之后,朱由校这才开口。
“你说朕重用奸宦,谁是奸宦?”
已经到这种地步了,孙承宗也豁出去了。
亲近皇帝有用吗?
没用。
万历朝,唯有结党之臣,方才有作为,而事君孤臣,往往结局惨淡,一事无成。
“魏朝、魏忠贤、王体乾!”
朱由校平静的问道:“他们有何罪过?”
“魏朝为内廷之长,然欺君罔上,专权乱政,败坏纲常,不思教导陛下亲贤臣而远小人;忠贤以廷杖为乐,以酷刑为戏,欺君蔑祖,破灭纲常;屠戮忠良,草菅士命!王体乾奴婢而已,却敢辱骂朝官,种种逆迹,罄竹难书!”
一边的魏朝绷不住了,赶忙跪伏而下。
“皇爷,奴婢冤枉。”
朱由校直接无视了魏朝,眼神锐利,语气也渐渐加重。
“谁是小人,谁是贤臣?”
孙承宗额头渐渐冒汗,藏在朝服袖口中的手也紧紧攥着,但他语气依旧平稳。
“奸宦是小人,败坏朝纲,挑起党争的是小人。一心为国,甚至愿为其而死的,是贤臣。”
朱由校讥讽道:“贪赃枉法的是贤臣?党同伐异的是贤臣?结党营私的是贤臣?逼宫君父的是贤臣?”
孙承宗闻言,张了张嘴,这下子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。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陛下所言,是实话。
“独你们是忠臣,良臣,贤臣?”朱由校露出嘉靖嘴脸。
孙承宗从圈椅上起身,跪伏而下。
“臣惶恐,臣有罪!”
朱由校整理表情,道:“你有何罪?”
“冒犯君上,死罪。”
“朕说你无罪!”
朱由校从御座上起身,漫步而下,将孙承宗搀扶而起。
“有罪的,是左顺门外的那些伪君子!”
朱由校倏然戟指东林,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