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的政治和经济秩序,因张延龄的出现而改变。
很多依附于旧势力体系而存活的人,过了几十年安稳日子,一觉醒来,发现不知何时天地已发生巨大转变,靠山崩塌,阻碍消除,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,甚至连自己身处何地都快搞不清楚了。
大批商贾涌入应天府各行各业,仿佛他们都提前得到消息,就等着原来的商贸体系出现混乱时快速入场。
而原本为本地商贾撑腰的官府衙门,还有各帮派组织,一时间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,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影子。
南京城的情况,在最短的时间内就传到了京师。
张峦又是连续十数日不露面,这边沈禄不断想登门拜访。
在家里连续不断催请下,张峦只能耐着性子回去与其见上一面。
等看到沈禄,发现小舅子神色很不寻常,张峦皱眉问道:“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吗?为何看你神色晦涩难明,既有喜悦,又有迷惘,甚至还夹杂丝丝恐惧……不对,你是来找我办事,还是为私事?”
沈禄竖着大拇哥,道:“来瞻,你观人于微,吾不及也。”
“免了!”
张峦道,“别老说这些没营养的阿谀之言,我在朝根本就不管事,只等我女儿诞下孩子,看看是皇子还是公主,我就继续归宅休养……无须你来恭维我,恭维也没用,我不会出来做事的。”
沈禄闻言笑了笑,未作争辩,把南京城发生的事情,以第三者的视角,跟张峦详细说明。
张峦听完后好奇地问道:“你是说,吾儿延龄正在南方可劲儿折腾?把南京官场上上下下所有官员都整得没了脾气,还有人上疏参劾吾儿?这……消息准确吗?”
“千真万确,绝无虚言。”
沈禄笃定地回了一句,随即感慨道,“地方上都被咱贤侄给彻底搅乱了……现在南直隶不少言官,揪着这件事不放,指责咱贤侄恣意妄为,僭越不法。不过陛下刚下了诏令,说一切都出自他的安排……其实就是为了让那些人闭嘴。”
“哦。”
张峦会意地点了点头。
沈禄笑道:“且在下……最近也能上朝,参与国家大事,以后再有什么消息,可在第一时间知悉后告知你。”
张峦不解地问道:“你不是银台司左参议么?我怎么记得,正五品的朝官,只有大朝会才有资格列末席旁听,难道改规矩了?”
“左参议自然不行,但几日前……陛下刚升了我为通政使司右通政,这不就可以代表通政使司衙门上朝?”
沈禄说到这里,脸色满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