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仪只是例行与钦差会面,并没谈什么太有营养的事情。
张延龄倒是知道,现在的他只能算是权贵的代表,还不能成为权贵本身,以他的资历和地位,在民间商贾那儿还算有点儿号召力……但在成国公这样的累世勋臣面前,说话份量终归还是有些低了。
当天入夜后,秦昭带着她找人设计好的应天府银号发展计划书,前来见张延龄。
“妾身来时听闻,成国公亲自来此相见。”秦昭笑着说道,“看来二公子在南京城,也可呼风唤雨,让官府配合您做事。”
张延龄道:“秦当家说错了……朱公爷只是来打个照面,说配合未免太过了,很可能只是虚以委蛇。
“我要做的事,真不需要官府从旁协助,他们对我最大的帮助,是不找麻烦就可。”
秦昭道:“南京官场与京师终归有所不同,这里的权贵,地位最显赫的便是南京兵部和守备衙门……”
“嗯。”
张延龄打断秦昭的话,颔首道,“南京官场围绕军事服务,南六部作为储备的中枢衙门,大多数时候只是摆设,不过我此行,还有个目的,就是把随同蒋琮南下完成交接后下狱的钱能提审一下,顺带从他身上获取一些消息和渠道……”
前南京守备太监钱能,是梁芳的人。
梁芳倒台前后,钱能被调回京城闲置,因其背景雄厚,朝野都笃定他能平稳落地,事实上钱能本人也是如此认为的。
朱佑樘登基后,任命昔日东宫常侍蒋琮为南京守备太监,下旨让钱能陪同蒋琮前往南京履职,钱能欣然应允。
结果到了南京三个月,平稳过度顺利执掌权柄的蒋琮,突然翻脸,拿出圣旨将钱能下狱,当然实际上做得并没有那么过分,不过找了个幽静的院子软禁起来罢了。
直至现在,钱能在南京的影响力仍旧不弱。
秦昭问道:“那位钱公公,势力可不小,您要提审他的话,只怕他的党羽会对您不利!毕竟之前梁公公被扳倒,令尊在背后出了不少力,钱能和其党羽对此甚是忌惮。”
“不怕。”
张延龄笑道,“其实我要的,就是市舶司的一些资料,还有人脉渠道。尤其是那些曾经有过海外生活经验的人,我需要通过他们把南洋的市场打开,因为我们的商品不但要卖到华夏各地,连南洋也不能例外。”
秦昭诧异地问道:“只为做生意?”
“也不全是。”
张延龄再道,“因为咱还需要从南洋进购很多货物,必须得有相应的人手来负责协调。而钱能在南京执掌军务多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