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张府别院。
沈禄前来拜访张峦。
除了当面恭贺张峦升官外,还有就是问询有关黄河河工事。
沈禄显然比较关心这个问题,因为沈禄很想在朝中有所作为,继续在通政使司内获得升迁的机会。
因为李孜省并未彻底倒台,等于说当下沈禄同时拥有两个靠山,就算张峦这边不能给予他强有力的援助,知晓他跟脚的李孜省作为前通政使,也会给他铺好路。
所以在沈禄看来,张峦和李孜省那边,他都需要帮忙打点,尤其是得帮李孜省说话,让张峦对黄河河工事更为上心点。
张峦听到沈禄来意后,神色颇为不悦,问道:“每个人都来催我,我这边还有好日子过吗?我手头上的案子,还不知从哪个方向查起呢。”
他自个儿明明从来没有过问案情,直接就把责任甩给了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和小儿子,但他就喜欢拿这个来搪塞别人。
沈禄谨慎地道:“有人算过一笔账,黄河改道,如果要竟全功的话,或许得花上六百万两银子。要在三年内拿出这笔数目,谈何容易?”
“六百万两银子?这修的是黄河,还是天上的宫阙啊?”
张峦闻言皱眉。
沈禄赶紧道:“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呢?他们真是这么算的……且这件事,在朝中早就有传言,而且还越传越烈……”
张峦稍微一琢磨后,点头道:“我知道他们是何用意了。”
“嗯!?”
沈禄问道,“那他们是算多了,还是算少了?”
张峦道:“他们给出个数字,说是保底六百万两,如果最后事不成,他们会说我和李尚书办事不力。要是侥幸办成了,花的银子远远少于这个数,他们就会说,这次的河工是草草应付了事,没有尽心竭力为朝廷做事,最后得到的也是个烂摊子,过几年新修的河堤就会垮掉!”
“这……”
沈禄吃惊地道,“不会吧?”
张峦感慨道:“汝学,你得多跟我学学。这要是换作以前,我也不相信人心能险恶到如此地步。但自从跟我家那小子交流多了,我才发现他的坏心眼儿,都用在这上面了,每每让我若芒刺在背,苦不堪言。”
“延龄他……”
沈禄有些无语。
从来没见过老子这么损儿子的,但好像张峦对此还甘之如饴,每次都拿儿子来开涮,乐此不疲。
张峦道:“我家那小子,把人心的险恶,全都给看透了。然后我就从他身上汲取到了精华,现在我再看朝中那群人,一个个都没安好心,哼,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