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朱祐樘,并不是不想第一时间赶去见小舅子,而是他确实遇到了一点儿麻烦。
这事也与张峦有关。
朝廷有人核查了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年初,尤其是张峦当上户部右侍郎后,有关太仓等处仓储的账目,发现许多名目对不上,如此便有人怀疑,张峦名义上是从民间募集钱粮解决西北军镇面临的困境,但实际上却是以朝廷库存钱粮来借花献佛,甚至可能涉及中饱私囊的行为。
于是乎,参劾张峦的奏疏慢慢多了起来。
或许是朝中人理解不了……一个外戚,在嫁女儿之前,就是个穷秀才,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。
结果当上外戚后,集荣华富贵于一身不说,还总说从自家库房中拿钱财来贴补朝廷?
骗鬼呢?
他要真有本事赚钱,为什么年过四十还那么穷困潦倒?当然这种穷困,只是相对于朝中权贵而言,张家家境还是比一般升斗小民好得多。
负责把参劾奏疏送过来的人,不是李荣,而是戴义。
戴义年纪虽大,但身体一直都很好,他在司礼监中属于能歌善舞的类型,喜欢画画,一手书法也非常牛逼,弹琴更是一绝。
这么个人,才华横溢,资历也够了,唯独处理政事的能力相对欠缺。
当初怀恩、覃昌和韦泰三足鼎立时,根本就没戴义什么事,他也没有指望自己能够上位。
但问题是现在三人均已退下去了,目前暂时执掌司礼监的覃吉又庸碌无为,戴义琢磨了一下,觉得自己也应该适时往前冲一冲了,不说青史留名吧,至少也要显示下存在感,于是便把外人不敢说的事主动跟皇帝禀明,同时也是防止朱佑樘在朝会上被言官突然发难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朱祐樘皱眉问道:“这下家伙难道不知道眼下岳父的家产有多少吗?”
戴义谨慎地道:“他们说,张氏一门本已没落,虽然在兴济时便与商贾有往来,但生活依然很拮据。
“但不知为何,最近两年突然就成了暴发户。这其中,或有李孜省暗中资助的原因,但也不能否认张国丈很有可能会利用其户部侍郎的身份,从中渔利,尤其弹劾奏疏上还着重提到了年初盐税改革之事。”
朱祐樘黑着脸道:“盐引制度改革,全都是放在明面上进行,处于朝官的监督下。在此期间,岳父一直在家养病不出,只是年前提出大致方略,并未亲自主持盐引折换,就这还要指控他从中渔利?”
“是啊。”
戴义赶紧道,“朝中人对张国丈误会太多了。”
“简直是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