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敬殿内。
张玗正在一边坐着,旁边小几上摆着两个散发出袅娜香气的茶杯,另外一边坐着异常小心谨慎的金氏。
金氏入宫来探望女儿,正好碰到女儿要到端敬殿这边来查看织布工坊的情况,便一起前来。
此刻厂房里边机器轰隆隆的声音清晰可闻,母女二人隔着张茶几坐在那儿,稍显生分。
每句话都需要去找个由头,否则就只能安静地在那儿坐着。
张玗主动引导话题:“父亲的病可有好一些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金氏显得有几分不满,皱眉道,“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人了。”
张玗惊讶地问:“父亲生病都不在家里待着?他去哪儿了?莫不是……”
金氏吐槽道:“不但你爹不着家,你弟弟也是如此……”
“哼!”
张玗气呼呼地道:“就说延龄这小子心思不正,回头我要好好教训他。”
“不是你二弟,是鹤龄。”
金氏立即出言纠正。
“……”
张玗瞬间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。
母亲不应该抱怨她二弟把老父亲给带坏了吗?
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,好像对大儿子更为不满?
张玗问道:“那……二弟平时都在家?”
金氏道:“他白天基本不在,但晚上都会回来。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带来不少好东西,比如啥海带、海鱼干,笋干、蘑菇干,还有苹果、梨、桃子、西瓜等时令水果,以及各种豆腐制品等等,再加上按月给为娘的一百两银子,如今家里边的情况比以前好太多了……你不用太过挂念。”
张玗听到后更觉来气。
原来二弟是用“收买人心”那一套,让老母亲对他没脾气。
银子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管用的东西,连一向挑剔的老母亲,竟都一心向着小儿子说话。
“那……鹤龄平时都在做什么?能到不着家的地步?”
张玗蹙眉问道。
“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啥……”
金氏很生气地道,“明明没多大本事,非得往外边跑,听说成天花天酒地,还没多大年岁就开始学他父亲的坏毛病,或许在外边已经有女人了,唉……”
张玗本来应该跟老母亲一样生气,但听到这里,不知为何竟咧嘴笑了下来。
大弟弟真有本事,竟学会怕泡女人了?
在外边厮混,总好过是个榆木疙瘩,怎么也不开窍,在家里混吃等死吧?
哎呀等等。
在哪儿混吃等死不是混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