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吉继续道,“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让张来瞻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,只是让他声名狼藉,再也无脸入阁。想来,他断不会为此而做那鱼死网破之事。放心就好,你已是刑部尚书,没人能动得了你!”
杜铭为难道:“就这么公然去跟一个得宠的外戚作对,我觉得……实在犯不着。”
“谁说让你去作对了?你只是找人参劾张峦的小儿子而已!张峦这属于纵子掠夺民财,甚至让他儿子把魔爪伸向皇宫,让宫人来为其谋财。你要分清楚立场,你是站在百姓这边的,是站在朝中清流士林这边的……”
刘吉起身,挥斥方遒,“李孜省之事,正好他也卷入其中,咱就派人再去传播一下张来瞻的恶名,就说他跟李孜省狼狈为奸。再去陛下那里参劾一番,我看他们怎么收场!”
……
……
司礼监内。
这天早晨怀恩才刚到值房,便把覃昌叫到一边,从怀里拿出一份联名参劾张峦之子欺行霸市的参劾奏疏,摇头道:“赶紧罢手吧。”
覃昌惊讶地问道:“怀公公,您这是……?”
怀恩道:“说难听点儿,你们根本就不是张国丈的对手,他做事非常有分寸,且他是国丈,背后有陛下和皇后撑腰……如今陛下跟皇后之间如胶似漆,你们怎可能扳得倒他呢?”
覃昌摇头道:“不知怀公公您在说什么?这是何物?”
“有人参劾张家父子的。”
怀恩厉声喝问,“难道你不知情?”
覃昌道:“倒是听闻过,张氏之子张延龄,连同徽州等地商贾,在京师做一些欺行霸市之举,具体是何,模糊不清。”
怀恩问道:“那你可知晓,那张延龄做的具体是何行当?如何欺行霸市?今年官盐的买卖,张家父子可有牵扯其中?”
“身为户部右侍郎,张峦怎么可能……”
覃昌说到这里,发现自己可能说漏嘴了。
言外之意,他在心中已经认定张峦牵扯到官盐盐引的发放,利用户部的关系,为其家族谋取私利。
怀恩摇头道:“你们对张氏父子的作为,所知还是太少了,且在出手之前都不调查清楚,竟就这般武断的么?
“以陛下的性子,莫说是如今只是一些捕风捉影之事,哪怕是证据确凿,或也不会多加理会……我只怕,你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,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!”